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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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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女人,沒穿衣服—— 看到這一幕,我腦子「轟隆」一聲,什麼東西,瞬間崩塌。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撲向了那個女人,全部重量壓在她身上,拉扯著她的頭髮,瘋子一樣尖叫:「你有沒有讓他上?」 女人在我的手底下尖叫踢蹬。 一股蠻力,一雙鐵腕,從後環抱上我的腰際,將我從床上抱起。 「你幹什麼?」 鐵腕的主人,沖我吼。我拒絕聽見,腳尖一墊到地上,就甩手一巴掌摑在溜下床的女人。 「賤貨!!你害死他了!!你害死他了!!!」 罵到最後,我嗓子啞了,再說不出一個字。 那雙手臂也終於放開我,我滑落在地,雙手撐在地毯上,顫抖,不可抑止。 不知何時,有人蹲在了我面前,「為零?為零?」 我視線模糊,抬起頭看。面前這張臉孔,在我模糊的視線中,漸漸的,和我滾落樓梯時、和方才在房門口對我嗤笑的那張臉,合二為一。 我看清了,這是胡騫予。他的手,他的臉,他方才的嘲笑,和他現在的關切。 我揮開伸過來,想要拉起我的手。起身,一巴掌扇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他的臉被我打的側過去。 我抹一把滿臉淚水,心裡,一個聲音,一遍一遍的響:是他自己找死,不怪我。是他自己找死,不怪我…… 這一巴掌,真的,將之前所有,全部打碎。面前這個男人,對現在的我來說,已和死人無異。 何必為個死人生氣?不值得的。 抹淨淚水,我繞過胡騫予,離開。錯身而過的一刻,他攥住我手腕。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問。語氣輕,很平靜。 「……」 「總是這麼無緣無故跑來,擾亂我的視線。林為零,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回頭,看看那個被我嚇的躲在角落的女人,深吸口氣,更為平靜的回答他:「真是抱歉,打擾你們了。我,馬上離開。」 出了酒店,我在街心遊蕩,赤著腳,狼狽不堪。 林為零,今天算是真正潑了一回。 終於,我再也走不動,跌坐在路旁。車水馬龍,路燈光線綽約,無數車燈從我眼前閃過。漸漸地,我冷靜下來。 重新站起來,重新前行。 回到家,打電話給露西。 我心中存有疑問。 為什麼她的丈夫,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開房,她不親自去阻止,而要把消息告訴我? 而她,又是怎麼知道,那個女人有這種不為人知的隱疾? 電話不通。露西始終不肯接聽。剛開始打,語音提示機主正忙,再重複撥打,到最後,露西索性關了機。 很顯然,露西在躲我。 我掛機,重新撥號,目前想要聯絡上露西,大概是不可能了。 打給托尼。 號碼撥了一半,我停下,想了想,不打算用自己的號。小劉的手機被我繳了,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很快接通。 我沒有先開口,等了等,托尼的聲音便傳來:「出什麼事了?」 他的語氣,似乎透露出關心。 我調整好情緒才開口:「是我,林為零。」 那頭立即陷入靜默,許久,等不到托尼的回話。我思忖片刻,問:「為什麼這麼做?」 「林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就明說了:你為什麼要派人監視我?」 「林小姐,請注意一下你的用詞。我這麼做並非『監視』,而是,關心一下我的得力屬下。」 我諂笑,反問:「哦?是嗎?」 「當然。」他答的理所當然。 對話至此,陷入死局。 他跟我繞圈子,我束手無策。他能派小劉監視我,之前也可能在我身邊安插了人。 我的助理?托尼也買通了她?我之前懷孕的那段時間,一直是這個助理跟著我跑產檢。果真如此的話,送到胡騫予那裡的那份產檢報告,很可能就是托尼的「傑作」。 托尼要我跟胡家徹底鬧翻?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今天這件事,是不是托尼要露西告訴我的?或者,這是托尼的又一個陷阱? 想到這裡,我兀自搖搖頭:不對。這個假設並不成立。第一,露西的話,並不能全信,我也不能肯定,那個女人真的是HIV病毒攜帶者。露西如果愛胡騫予,她是不會要他的命的。如果,她不愛,她就絕對不會打電話給我,要我去阻止。 況且,托尼和露西,又怎麼會還有聯繫? 第二,托尼如果真想置胡騫予至死地,是絕不會把這個消息外泄的。 再想到李牧晨:這個人,看來並不是全心全意對我。他被托尼收買了?所以,才假裝替我請傭人,讓我住在他的公寓養病? 想了又想,頭開始疼。 有時候,我真的想衝動的把所有困擾我的問題丟還給那些人,明明白白站在他們面前,質問。 好過我一人,在這裡苦苦冥想,無端揣測。 但目前,我依舊苦於:自己暫時還不能和托尼撕破臉。 我揉一揉吃痛的太陽穴:「那好,老闆,我現在病已痊癒,我要回香港,重新開始工作。」 我提出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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