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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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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會是既定的一家人,可是現在卻互相客套成這樣子。容沫只覺得自己想要苦笑,她端起茶杯也飲了一口,其實根本不渴,只是借此掩飾現在地尷尬。 剛剛放下杯子。卻見易父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我其實是不贊同明晞娶你。可他不聽,事到如今。仍是非你不娶。」 「那您贊同他娶誰?」容沫突然覺得易父這話有別樣含義,仿佛她是他們勉強手下的物品,如今興起收下的念頭,還是對她施捨,於是刺兒樣的話便脫口而出,「景茹嗎?」 大概沒料到她會說這話,易父微愣之後又展開笑容,「或許,她比你適合明晞。」然後低頭小飲茶水,「景茹對於明晞而言,只是外傷,可有可無,但不會傷筋動骨。但是你對她而言,是內傷。現在僥倖逃過一命,以後,我卻沒自信這孩子選擇的這條路是對地。 」 「我以前有百分之一萬的自信。」她抬頭,眸光粲然生動,連聲音都帶著不卑不亢的風度,「但是現在,其實我也沒有自信往下走。但是,這樣的毫無信心來源於誰的錯誤?」她慢慢低下聲音,卻依然不減震懾,「若是沒有你們導演的那場商業大戲,我真的有自信,我們會成為這世界上最美滿的夫妻。」 可惜這只是假設,過盡千帆,她當他仍是心裡的那葉帆布,可他卻將她遺失在了大海裡甚至不想追尋。 她地眸光驀然黯淡下來,如同蒙上了最難過地灰塵,整個人充斥著濃郁的消極氣息。 而面前易父的話卻不像她那麼針鋒相對,反而一向是謙和問溫文的,「那些都是前塵之事,我和她母親不同,她是商人,有一種強烈的輸贏觀念。而我是為官的,所以經歷過這麼多,也越來越對這些不那麼在乎。也可以這麼說,僥倖只是年輕時候的一時衝動,活至現在,反而沒了那種荒謬的氣度。」 「你或許不相信,你還沒有將我們告上法庭地時候,我就在心裡想,這個事情還是會有個結果。因為這世界便是如此,有因便有果。當時他母親想要絕了這樣地念頭,用車禍將你們一家人送上末路,可是這又怎麼樣呢?」他攤手微笑,「即使你和你媽媽沒有活下來,這個事情也早晚有人發現,因為並不只有姓容的人會為容啟澤他們要說法。」 「想地開了,便覺得一切都是順其自然。我和她母親不同,我覺得我沒立場指責你,雖然我不喜歡你的做派。」易父微微歎息,「但是我信仰一切順其自然,年輕時候犯的錯誤,年齡大了自然要償還。其實,你已經給了我們足夠長的時間。」 容沫只覺得他這一通發言實在有些道貌岸然,甚至是滲透著濃重的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味道,便不由勾起唇角,「易伯伯是在為自己開脫嗎?既然信仰有過必償這個道理,又為什麼讓易明晞娶景茹?」 「我在外交部門工作,常年周轉於各個國家,日常工作就是飛來飛去,幾乎不在國內長呆,又如何管理家中事情?」他明曉她話語裡的譏諷,反而笑意更淡,「家裡的事情,都是她母親操辦的。 所謂易家,也就冠了我的姓氏而已。你應該知道,毓泰是她母親家族的基業。」 容沫愣住,這個她一直知道。與其他人家不同,易明晞是子承母業的。毓泰在易明晞執掌之前,一直冠以「彥」姓。 他繼續淺笑,「我那時候還在利比亞交接事務,她母親就給我打電話說明晞要結婚,物件是景茹。我一直是開通的,以為這麼匆忙的結婚必然是明晞的主意,或許真的遇上物件了。 回來才瞭解了一切。可是,根本無法阻擋。因為他母親就是那樣的人,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決絕的人。她信仰的是同歸於盡的信條。」 「明晞結婚後的第二日我便飛回利比亞,當時就給他母親留了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要懂得適時放手。」他看著她的眼睛,眸中流淌出無力控制的辛酸,「可是,事情還是如此……」 原來這所有事情他竟然都不知道,容沫只覺得不可思議,眸中毫不掩飾驚詫。這看似和睦的一家人,如何會出現這樣奇怪的事情? 她看著易父,又問了一句,「那當時,您參與到毓泰的事情裡來了嗎?」 「參與了。」他毫不否認,「易明晞的姑姑參與了,就是我參與了。在官場上來說,最講求親親裙帶關係,何況,當時我年輕氣盛,心裡只有他母親一個人,好不容易追到手,自然憑著一身膽氣為她做一切事情,愛情蒙蔽思維,等我發現她不經我允許動了殺念,已經後悔莫及了。」 「所以,我這幾年出外忙於工作,也是消極逃避。」他又是笑,那樣的笑容竟極像她心裡的那個男子,「我做不來大義滅親的舉動,所以只能選取最無恥最沒有責任感的方式,眼不見為淨。」 容沫怔怔的看著他的眼睛,像是想要在他的眸瞳中辨別一絲真假,帶著那麼毫不遮掩的探究與深入。而他則無懼的面對她深究的近乎於犀利的眼睛,唇角依然是那麼淺彎的一抹弧度,剛要說些什麼,眼睛卻陡然凝神看向門外,「明晞回來了啊。」 容沫身子一凜,隨著那句話倏然轉身,只見易明晞好像是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一邊走一邊脫下西裝外套,嘴裡羅囉嗦嗦的叨咕著讓下人準備的甜點,然後徑直走向洗手間,整個過程,竟像是沒發現她,眸光絲毫未在她這裡停留。 容沫心裡泛起淡淡酸意,隨之感觸的,還有他經過她身邊時身上散濁的濃重酒氣。她垂下頭,剛才盼他來,現在他來了,卻發現自己的位置仿佛更加尷尬。易父招招手喚過傭人,「少爺讓你們做什麼?」 「做些紫菜雪蓉湯。」那人恭敬的答,「少爺似乎是要醒酒的。」 「嗯。」易父點頭,「那順便也給容小姐做一份兒海鮮粥吧,雖說是吃了飯,但吃的肯定是機上的便食,難受的很。」 容沫原本感覺這個一身脂粉氣的男化妝師矯揉造作的很是搞笑,但是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也不由的沉下心來。戀愛的感覺嗎?她不由得歪頭看著鏡中的自己,戀愛的感覺,像是已經離去很久了…… 是他為了自己的生日蹺課那一瞬的飽滿感覺?還是知道他們同時考上X大的狂喜滋味?是他在那櫻花樹下第一次吻自己的青澀回應?還是看他在易家別墅中為自己親自下廚時的幸福錯覺? 她正沉浸在回憶中,卻見化妝師突然興奮的低呼,「對,很美!我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容沫被嚇了一跳,隨即在鏡中就看到了自己的臉,因化妝師的驚呼有些怔愣,可是唇角的上揚卻如此絢爛粲然,像是盛滿了自心底騰升起的快樂,毫無掩飾的任幸福感滿溢而出。 「容小姐還是很上妝的……」,化妝師又開始嘮叨,「是不是以前只做淡妝?」 「嗯。」容沫老實回答,「要不是有不化妝便是對人不禮貌不尊重的錯誤見解,我連淡妝怕都懶得化。」 「容小姐這樣的心態很少有了,易總以前帶的女孩兒哪個不是喜歡細細勾勒描繪自己的?」化妝師隨性說出自己與易明晞的交往,「以前那些女人,眉骨裡便透著張揚傲氣,化妝多是為了讓他們更柔美一些。而對容小姐的妝容,則是讓您更添自信翩然風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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