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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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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明晞驀然回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容沫。而那個女人迎上他的目光,眼角竟浮現出和然平緩的微笑,澄澈的眸瞳清亮分明,神采奕奕的看著因她的出現霍然清淨的記者,慢慢踏下階梯,唇角笑意嫣然漣漪,「怎麼?剛才不是想要問我的嗎?現在反倒不問了?」 一直拒絕出現的女主角浮出水面,記者更像是打了興奮劑一般,數不清的問題紛至遝來。而容沫抿唇,始終保持良好風度,「我是想說,我只回答五個問題,出了五個便閉口不言,到時候還請大家體諒。」 「請問容總與易總真的是舊日情人嗎,又為什麼分手?」 「這是兩個問題。」容沫微微側頭,並不看一旁的易明晞,「對,我和他以前是戀人。至於分手,多方面因素。性格差異,家境懸殊。他是王子,我是灰姑娘,這世界渴望這樣的故事,卻不會給它機會成全。」 「聽說這次的易母出事與您有關,是因為此事與易總分手嗎?」 「是。我們家與易家有著很深糾葛,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法律面前,愛情無力;現實面前,愛情無力;家庭面前,愛情亦是無力。我沒別的選擇。」 「能不能具體說是什麼原因?」 「對不起,不能。還有一個問題,請大家仔細想一下再發問。問完了就請遵守諾言,否則我保證在以後永不開口。」她笑,眸中笑意依然,而唇角卻生出很淡薄的淒涼。 記者們都開始面面相覷,容沫雖然一直微笑有禮,但顯然是個軟釘子。一旦窮追不捨的超出五個所限,必然會對以後的新聞捕捉沒有好處。因此大家都仔細想著最後一條的關鍵點,爭取挖到很重的新聞。終於,一個記者看向她,「容總,我想問一下,你與易總是否還有愛情存在?你們還相愛嗎?」 這是最大的問題,容沫眸中的笑容一怔,但是很快便恢復成鮮明的顏色。「愛情……」她微微一笑,毫不掩飾唇間的苦澀酸辛淺莞,「愛情或許有,但是沒了前景。這個世界上,不會放任沒有未來的愛情。已然走到現在。大家想一想,誰會願意和對手攜手終生。」 話說到這裡,其實一切已經不言自明。眾記者不約而同地將目光凝聚至事件的另一個主角身上。卻見他唇角似彎非彎。微眯瞳眸看著這邊面對公眾的女人。眼底似是有陰影掠過,並不能分辨他真正的心情,可是投射過來的目光。卻含著一種圍觀一場鬧劇地犀利戲謔,似是這一場事情,都與自己無關。 場子出現短暫的靜謐,仿若沸騰的水突然被澆灌了更深更多地冰塊,一下子失去生息。就當大家欲言又止地時候,容沫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看大家如此配合,我再賣大家一個新聞怎麼樣?」 很嬉笑的語氣。很玩味地我眸色,甚至連那飄逸的髮絲都透著一派戲謔與純然,可偏偏那垂至腿測的拳頭,竟是不由攥緊,像是試圖把握即將流逝的空氣。 眾人再次舉起手中各項器材,對準容沫。她不由微笑,笑容在眾多機器的集體攻擊下絢爛的只剩下蒼白和透明。「我有了孩子。」她定定的面對公眾。「可是不是易明晞的。 至於誰是她地父親,恕我無可奉告。所以。自從孩子開始,我們的生活正式分離,下次希望再見到大家的時候,大家能問一些別的問題,不考慮別人,也要考慮我孩子真正的父親。」 手腕傳來生硬的痛楚,看著記者的身影在他們眼前消失,易明晞猛地拉起她地胳膊,拽起她便往她房間裡拖,「為什麼要這樣說?」 「哪樣說?」唇角勾起淺弧,容沫明知故問地看著他。 「孩子的話。」他地眼神如深谷般深邃,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那一向英挺的眉宇間竟生出無奈哀楚氣息,可語言卻仍是強硬的,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容沫,你究竟要我怎麼做?」 容沫怔了一秒,只是眨眼的工夫,便重新溢上淺淡笑容,「易明晞,我不要你怎麼做,我是為你好。」 「你讓我償還,可是我很抱歉,沒有可以償還你的東西。我的孩子,你也不在乎。 所以我只能丟掉他,也好為你減輕負擔和壓力。」她深吸一口氣,眼裡的澄澈愈發透明清亮,「所以我說是別人的孩子,所以我說咱們沒有關係,我今天的一切,都是為以後的你我留後路。」 「你是在自作聰明。」良久,他下了這樣的結論。 「你呢?」她依然笑,「在機場上演迎接舊情人的老戲,隨即將記者迎至我家,舉辦一場現場的記者招待會,迫使我面對當下殘局。 易明晞,我覺得我達到了你的要求,我很聰明。承認了與你的過去,否認了與你的未來。如你所想,不再有所牽絆,不再承擔巨大壓力。」 他的眸中瞬息生出複雜光芒,糾纏在一起調拌成妖冶亮色,似簇成火焰一般慢慢燃燒,還要說些什麼,但手機突然大響,他微偏過頭接起電話,「我知道了,這就下去。」 容沫做了一個不送的手勢,易明晞看她一眼,沒再說什麼,便要出門。 在關門的那一霎那,他突然用胳膊抵住門,垂頭看她,聲音低的沉重,「孩子的事情,你打算怎麼做?」 容沫微怔,繼而仰頭粲笑,「那孩子已經不是你的,易明晞。我怎麼做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說完,便用力關上門,像是從來沒用過這麼大氣力,直到他走後很長時間,她放在門柄上的手依然感到被震後的麻痛。 麻木的,仿若冰水浸過血液,冰冷的,直到沒有知覺。 容沫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夠這麼理智的處理這件事情,晚上睡覺也不像平日裡那麼輾轉難眠,反而是出奇的踏實。只是早上上班卻發現了不祥的情況,她家的樓道門口,竟再次圍堵了記者。 見到容沫下來,記者再次蜂擁而上。容沫驚慌之下想要朝後退去,卻發現門早被自己鎖上,若是自己回去必定會有更不好的效果。記者們的問題炮轟似的向她襲擊,單單靠「昨日我已經說過了」和「無可奉告」兩組詞彙已經不能滿足他們旺盛的好奇欲。原本今天就起床晚了些,眼看已經過了上班時間,她卻還是被包圍著不能出去。若是強行撥開他們走自己的,他們必定會跟上來,笑話鬧到家門口已足夠瘋狂,她可不想被大街上被追問肚子裡那個孩子的爹是誰。 眼瞧著四十分鐘已經過去,她再也維持不住禮節性笑容,不耐的回答記者的提問,直到耳邊突然響起汽車尖銳的鳴笛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邊突然跑出幾名戴著墨鏡,一身黑色西服的保鏢似的人物,不由她思考,便將她連拖帶拽的拉進了車子裡。 像是經歷了一場青天白日搶人案,容沫驚魂未定,直到身後出現熟悉的輕笑聲音,不由大驚,「林總?」 林弈辰點頭指著外面,唇間笑容若有似無,「很大的陣場。」 林弈辰的車子貼了很好的保護膜,外面看不到裡面一切行為,可是裡面的人卻可以洞悉外面場景。看到記者遠遠追上來的樣子,容沫不由苦笑,「八卦嘛。」再次反身,皺眉道,「您怎麼知道我遇到了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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