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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容沫怔怔的看往那個方向,依然是她所熟悉的唇角若燦,她所惦念的墨玉深幽眸瞳。耀眼陽光的籠罩下,他左手拿著手機墨鏡,右手很自然的垂搭至半開的車門上,以一種極其休閒散漫的姿勢斜靠在黑色車體上,映入她眸中的身影竟有一股天神般的翩然與從容。容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停在那兒一動不動,直到她的手機突然在手中震動,她終於邁向他的方向。

  有一瞬間,她以為他們回到了從前。那樣的燦然的弧度,那樣明爍的目光,那樣沉穩中透出些許不羈和灑脫的神態,分明是以前他面對她的慣有表情。

  可是越是靠近,他的表情越發透出一種明媚的殘酷與冰洌,唇角仍是上揚,勾勒出的卻是再戲謔不過的一聲問候,「剛才看容總與程總表現出的狀態,真是讓人欽羨。」

  那一刻,容沫的心重重的墜至原處,仿佛是砸到了小腹上,生出一種刻骨深邃的痛意,她仰頭看著他,笑容流連唇角,「與易總在這兒相見了,真是沒有想到。」

  「我原本以為易總看向那裡,總得過來打個招呼,但是看易總的樣子,仿佛是在等待他人,那就不叨擾了。 」她話盡笑卻未止,就那樣機械的轉身離開。

  只是剛剛側身,右臂就被他緊緊抓住,「我有話和你說。」

  她一怔,回頭看他。視線撞入他眸光的霎那,他倏然加大氣力,將她猛地扯進車子裡。

  她的肘彎依然被他拉的疼,車子已經開動。容沫轉頭看著坐在一旁的易明晞,「去哪兒?」

  「嘉辰酒店。 」

  「去那兒幹什麼?」她抱著自己地包,細細的袋子纏繞在手腕上面,勾勒出極其糾繞的曲線。他瞄了一眼她已經被包帶勒的發紅地手心。不由笑道。「難道還怕我拐了你?」

  「那倒不是。」她心裡一驚。卻強迫自己用理智備戰他地對話,「我是想說,去我家吧。」

  看著他似是投來地不可思議目光,她定定的看著他答道,「以你現在的情境,若是住酒店,被那些眼尖的記者發現就不好了。 我家還隱秘些。」

  他看了她一會兒,粲如星辰的黑眸微微顫動,最後凝為唇角別有深意的淺勾,「好。就去你家。」

  容沫嗯了一聲,端坐身子,「師傅,海關路169號上城社區。」

  眼看著已經拐入了他們社區的門,容沫一邊告訴司機具體方向,一邊暗暗自嘲。

  她也不知道剛才自己怎麼想的,竟稀裡糊塗的把這個男人帶到了自己家中。是因為分手之後積壓的思念刻骨嗎?還是因為想要告訴他她有孕的消息?

  時間根本不容許她多做思量。已經來到了她家樓下。司機先下車為容沫拿下行李,欲要將行李為她帶上樓去,容沫連連婉拒,「我家很近的,就在一樓,所以不用麻煩您。」

  那司機示意性的看了看易明晞,直到他說了一聲。「你在下麵等著。

  」方才悻悻縮手。容沫已經打開房間,快走兩步將行李往客廳的角落一放。轉身看身後微微環顧四周的易明晞,有些不好意思的將頭髮整理至耳後,「當時忙著走,房間便亂了些。」

  易明晞習慣性的勾起唇角,在那個單人沙發上一坐,然後看她徑直走向冰箱,「啊,不好意思,冰箱沒果汁了。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看著她走向廚房,砰地一聲像是踢到了什麼東西,然後又是一陣清脆的聲響,隨即便見她有些懊惱的探出頭來,「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忘記家裡沒水了。 」

  「不用。」他看著她,一把將她扯到對面坐下,「我也不是來做客的,你只需聽我話就很好。」

  容沫呆愣一秒,唇邊擠出一彎淺弧,「好,你說吧。」

  「容沫,我來是向你要一個等價代換。」他淺淺呼氣,墨眸微眯成半月形狀,卻依然透著他所擅長的弛魂宕魄,「我們既然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不涉感情,就得事事講究公准。」

  「什麼意思?」

  「你前段時間讓我離婚,說一旦我做到了,隨即便和我結婚。」他笑,「你還記得吧?」

  熟悉的危險慢慢自他眸中騰湧起來,容沫有一種毛骨悚然的觸動,唇角地弧度卻更加加深,「當然記得了。不過現在這個樣子,我倒覺得沒有了那種可能性。」

  「對。」易明晞唇弧笑意幽然,「我也是那樣覺得,但是事情已經做了那般承諾,總不能就此為理由不履行下去。 今天我來,就是詳細談一下這個替代承諾問題。」

  「我不覺得我身上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易總爭取。」

  「當然有。」他把玩著手機,似是無意地揚眉看她,又再次垂下,「過去你有吸引我的地方,而今依然有,只是換了個性質而已。」

  「什麼?」

  「你手中地資料。

  」他啪的一聲將手機蓋關閉,黑眸中的戲謔轉眼幻化成了銳利的刀刃,定定的迎向她的驚詫,「我母親告訴我,你手裡應該掌握著我們毓泰的資料。而那些資料將對毓泰十分不利。」

  「敢情易總兩次屈尊找我來便是要尋那些東西……」她強迫自己穩定漸生紊亂的呼吸,笑迎他的威懾,「這是變相威脅原告的行為,可是觸犯了法律的。」

  「那你當時的做法呢?用所謂的感情欺騙我離婚,搞垮我的家族。」他唇間微啟,生出最不屑的冷意,「那是用不正當手段欺騙被告的行為,亦不受法律保護。」

  她忘記了面前這個男人一向能言善譏,乾脆生出三個字的回絕,「我沒有。」

  「你沒有?」威脅氣息濃郁的反問中,他的呼吸漸漸與她靠近,粗重急促的喘息如同幻化成了一根根細針,毫不留情的刺向她的五臟六腑,「你若是沒有,怎麼會認定你能推翻我們毓泰?怎麼會在那日峰會上便宣告我們以後還有糾葛?怎麼會在投標那日就說毓泰的N市專案會不戰而落?」

  他用力的板正她的身子,「容沫,你別告訴我你預先打的就是用車禍案子摧垮我家的主意。那事情的告發有了太多的機會巧合因素,而且年代久遠,若不是有人指導,你甚至根本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所以你手裡必定掌握的是那些資料,那才是實在不過的東西,想自那裡入手來個恩斷義絕。」

  「那又怎麼?」她看著他笑,「你一向聰明,告訴我那又怎麼?」

  「你沒想到從車禍竟能更快的雪了舊日仇怨,要說仇人,我母親彥嘉淩已經進了牢獄,已經受到了懲罰。所以你沒理由再做下去,」他定定的看著她,眼睛裡的火焰似是要將她一瞬間潰於無形,「我要的,只是讓你收手。我覺得不公平,我要你給我補償。」

  她看著他,眼角泛出晶瑩波光,就在那兒搖搖欲墜,卻始終落不到外面,「易明晞,你要的晚了,晚了一步。」

  「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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