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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張欞伸手抱住她,痛苦地說:「我知道,我太知道了,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不敢見你。」

  潘書搖頭,把雙手都搭在他頸後,媚惑之極地說:「你回來,我就原諒你。我一句也不提起過去,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深更三夜在一起唱歌。你要不要聽?」拿出手機按下鈴聲鍵,吉他彈唱的清麗哀傷音樂緩緩響起,「這麼多年我都用它,我會為你用皮鐮收割,我會為你做一件不要針不用線沒有接縫的衣服,你回不回來?」

  張欞如受催眠般的連聲說:「我回來,只要你還要我,我就回來。」

  潘書掉頭對Susan輕輕一笑,說:「聽見沒有?他要我,不是你。」扭轉頭回去吻上張欞的唇。

  張欞將她抱緊,說:「潘,潘。」那聲音像是在無人的夜裡,與愛人在纏綿。

  陳總看得呆了,Susan睜大了眼睛,想伸手去把兩人拉開,又不知從哪裡下手。何謂冷眼看著。

  就聽見張欞一聲慘叫,潘書鬆開他,退後兩步,摸出手帕擦擦嘴。眾人看張欞,嘴唇已經被咬破,鮮血直流。

  潘書冷笑說道:「你肯回頭,我還不要。要我原諒,好讓你心安,是什麼讓你覺得你的心安我會在乎?當初我痛苦得恨不得死去,為什麼你不在乎?為什麼你可以和別人一起男歡女愛,要我痛不欲生?隔著三萬英尺,你為什麼要講給我聽?你要心安,你要做聖人,你要對她負責,那我呢?難道我們四年多的感情,比不上別的女人的一夜情?就算你一夜做十次,只要不告訴我,我不知道也就不會難過。但你偏要跟她們講感情……你們,你,姨夫,我爸。你們都一樣。我爸在我七歲的時候就拋棄我媽媽,跟別的女人走了。你,大學二年級就說一畢業就結婚,結果也走了。還有姨夫,背著阿姨和別的女人生了兩個兒子。我生命中的每一個男人都背棄了我。我們家的女人從來都抓不住自己的男人。」

  何謂越聽越心驚。潘書的臉痛苦得扭曲,眼神是冰冷和厭棄的,嘴角倔強地抿著,像是心有不甘,又不知如何爭取,像是要放棄,又不知怎樣撒手。他上前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書,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潘書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何謂輕輕擁住她,說:「書,是我。認不認得我是誰?叫我的名字,我會答一聲喳。」

  潘書在他懷裡放鬆,低喚:「何謂。」

  何謂應聲:「喳。」

  潘書笑一聲,落下淚來,「何謂,我答應過你不再亂靠的,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何謂說:「做得好。迷得他神魂顛倒的,你看他回去他老婆能饒得了他?兩記耳光是少不了了,電腦鍵盤也只怕要遭殃。」

  潘書咕咕地笑,「你來歷不明,我浪蕩成性。」

  「我們正好一對。」何謂接口說。

  火葬場的工作人員過來喊,「你們誰來撿骨灰?」

  潘書渾身一震,笑容杳然無蹤,臉色變得雪白。

  何謂說:「我陪你去。」摟著她跟著工人去了。留下陳總和張欞沉默不語,Susan滿臉怒火。

  第十一章 相親記

  上海的風俗,骨灰安放落葬不是清明,就是冬至,因此華姨的骨灰盒就暫時寄存在了殯儀館裡。何謂拉了潘書和陳總道了別,開車離開,問她:「一起吃午飯吧,想吃什麼?」

  潘書無精打采地說:「沒胃口,不想吃。我想回家睡覺去。」

  何謂罵她說:「你怎麼不上山修煉做神仙去?整天就是睡睡睡,不吃不喝,一哭二餓,早知道你這麼『作』,我就不跟你談情說愛了。」

  潘書大怒,回罵道:「作你個頭。你不跟我談情說愛,小心你的嘴也被我咬破。」

  何謂點頭,「這還差不多。打起精神來,吃飽飯,下午愛幹什麼幹什麼去,去做美容,做SPA,美容院裡一樣可以睡覺,沒必要一定要回家睡。哦,我把你送回去,又開回來去公司,然後又去你那裡,來來回回的,我改行做計程車司機算了。你也體貼一下我,做個乖乖的小娘子。」

  潘書聞言擠到他身邊,像正午的貓一樣地眯著眼睛說:「這麼乖,你是滿意了,我有什麼好處?」

  何謂心神一蕩,差點錯過一個路口,忙看著信號燈,說:「你的魅力所向無敵,不要再試驗我了。我一凡夫俗子,哪裡禁受得起這樣的誘惑。我要是地下黨,不用老虎凳辣椒水,來個美人計我就全講了。你放過我,晚上回家我再來接受你的教育好不好?」

  潘書伸個懶腰,「從今以後我就寂寞了,絕世武功無用武之處,寶劍蒙塵,明珠無光。」

  「你可以考慮去做小明星,在銀幕上顛倒眾生。你大學不是話劇社的嗎?怎麼沒想過往這個方面發展。」

  「立志要早。現在再轉行,遲了。」潘書也跟他真一句假一句的逗嘴。是該跟過去做個了斷了,華姨都變成灰了,舊情也早就埋葬了,一切從新開始。「何謂,去吃粵菜。我要一個豉油雞飯,再澆上厚厚的燒鴨汁,配一碟蒜蓉芥蘭,三十塊錢就夠了。你先頭的話說對了,我是很好養活的,不是頓頓都要吃龍蝦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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