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愛是至奢華的一件事 | 上頁 下頁 | |
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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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書有些不高興了,「公司的。」 「那就好。」何謂說。 「你到底什麼意思?」潘書站在房間門口,拿著鑰匙,不悅地問,「你以為我和陳總……」 「不,我只是擔心你的財務問題。以你的工資,不可能負擔得起又養房又養車,還要吃飯買衣服開銷。你和公司的牽扯越少,離開的時候越方便。」看潘書拿著鑰匙不開門,接過來替她開了,「開關在哪裡?啊摸到了。」順手把行李拎進去,又把離開時扔在門口的紙袋放好。 潘書進屋換了拖鞋坐在沙發上,「我一定要離開嗎?」 何謂關上房門,替她開窗換氣,「你說呢?你現在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開那麼大窗子幹嘛?冷死人了。」 「馬上就關。」 潘書把腳收起來縮在身子底下,「上海冬天太冷了,我一直想到束河去買間客棧來經營,雇兩個工人打掃房間洗床單,然後天天什麼都不幹,就在院子裡曬太陽。再養只貓。」 「這個主意不錯。」何謂關上窗戶拉上窗簾,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空調暖風,搖搖昏昏欲睡的潘書,「洗洗再睡。我走了。」 「好。」潘書仍然閉著眼睛。 看她這樣,何謂倒不好走了,在她身邊坐下,攬過來靠在胸前,「書。」 「嗯。」 「我去把燈關了好不好?」 「好。」 何謂起身去關燈,取過沙發背上搭著的一塊薄絨毯蓋在她身上,安置在自己懷裡,手臂圈在她腰間。 潘書移動一下,找個更舒服的位置,咕噥道:「何謂。」 「我在。」 「到家了。」 「是。」 第八章 自做孽 《Scarborough Fair》的調子在黑暗中響起,潘書伸手去掏手機,肘卻撞在一個人的身上,那人哎喲了一聲,嚇得潘書大叫:「誰?誰在這裡?不出聲我打110了。」 何謂用手臂箍緊她腰,忙說話:「是我是我。搞什麼?忘了怎麼回事了?」 潘書聽出是他,渾身的僵硬都鬆開了,慢慢把他推開,從外衣口袋裡取出手機,放在耳邊接聽。「喂,是我。嗯……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我明白了,你不要急,我馬上過來。」關上手機,呆坐了一會,在黑暗中說道:「何謂,這世上我最後一個親人也走了。」 何謂聽得難過,伸手摟住她的肩,輕輕搖晃,安慰說:「還有我。」 潘書發一陣子呆,起身摸黑走到衛生間去,用冷水洗了臉,鏡子裡的人臉色倒還好,眼睛水汪汪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只是一件米色水洗棉的夾外套被揉得不成形了。她梳了梳頭,去臥室換了件黑色的長大衣,出來時何謂已經開了客廳的燈,站在臥室門口等她。潘書抬頭看他,見他臉上略顯疲倦,眼神卻是柔和的,腮邊隱隱有青色的胡髭影。潘書忽然有了想依靠的感覺,而眼人這人那麼恰好,就在身邊,觸手可及。 她走過去,第一次是真真實實想把臉貼在他的胸前,只是在邁出最後一步的時候,卻遲疑著,不敢了。他會不會以為她又是在耍花招?東靠西靠,貼胸吊膀子?以前做得那麼順手,怎麼這時卻害怕了。 患得患失。 自做孽,不可活。 何謂把她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歎息一聲,抓過她來按在胸前,「叫你別亂靠,沒說要包括我。」 潘書的心撲通一聲落在了實處,濺起的水花差點讓她暈眩。過了一會問,「幾點了?」 「三點半過了。我送你去吧,在哪裡?」 「華東醫院。」 「好。」 車子開出一程,潘書才說話,「你把我送到醫院就行了,別進去了。陳總在那裡,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跟他說的好。」 何謂想一想說:「也好。」掏出手機,問道:「號碼?」 潘書把手機號碼報一遍,何謂記下來,回撥過去,說:「有事記得打給我。」潘書點點頭,然後說:「華姨是我阿姨,陳總是我姨夫。」她覺得有必要講給何謂聽。 何謂嗯一聲,讓她繼續。 「華姨一直有病,小時候膽囊炎,中年後又有膽結石,取出了石頭後,前些年又查出是尿毒癥。我是她唯一的血親,但我的腎用不上,醫院排隊排到三年後,眼看快到了,又是晚期了,不再適宜動手術。我知道她總有這一天的,但希望這一天晚一點,只是沒想到,最後一面見不上了。」 「我們一起去海南的那天你說去醫院看個人,就是這個華姨吧?」 「嗯。我和她一直很親。我媽死後我住在她家。我為什麼幫陳總,你現在該明白了。你們說我怎麼都不要緊,但說我和陳總怎麼怎麼,就太可笑了。陳總在我心裡,是父親一樣的。這麼多年華姨一直住在醫院裡,一直是最好的醫院,最好的單人病房。他一個人做這麼大的事業,晚上有時還住在病房裡,我不幫他誰幫他。」 何謂看她一眼,眼睛暗了一下。 潘書沒理會,繼續說:「你讓我離開陳總,心意是好的,但現在這個情況,叫我怎麼開得了口?」 「不急的,以後再說。」 潘書朝他笑一笑,哀傷地說:「何謂,謝謝你今晚陪在我身邊。剛才我看到你,就想:原來我也有好運氣的時候。」 何謂說:「原來你剛才的臉像放電影,就是想的這個?我還以為是在心裡感歎,啊,眼前一枚帥哥。」 潘書聽了撲嗤一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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