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愛是至奢華的一件事 | 上頁 下頁 | |
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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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書忽然沒了興致和他鬥嘴,回一句道:「你才是腐朽。」 何謂看出她氣不順,偏要逗得她開心,說:「我不是腐朽,我是四個億。」 潘書臉上馬上陰轉晴,上來親親熱熱地挽著他,嗲聲嗲氣地說:「就是就是,你就是四個億。」一眼看到陳總進來,拖著何謂到陳總面前,仰起臉笑著說:「陳總,何總同意拿出四個億來和我們合股了,一會兒我們到了機上去喝一杯,慶賀一下。」 陳總滿面春風,和何謂握手,「有何總幫忙,這塊地我們一定能拿下,咱們兩家公司大展宏圖,在海南幹出點業績,打造出東南亞最好的度假村。何總,回頭我就讓小潘把合同擬好,咱們找個時間簽字。」 何謂笑著點頭說好,一邊聽著陳總的規劃,一邊偷眼看潘書,那潘書促狹地對他眨眨眼睛,笑得像個偷到魚的貓,心裡罵她一句狐狸精,嘴裡敷衍著陳總越來越高的豪情。 到了飛機上,商務艙偏偏坐滿了人,不好開香檳慶祝,三人低聲聊兩句,各人坐好。潘書為陳總要了條毯子,替他關上頂燈讓他睡覺,潘書戴上耳機聽音樂,何謂拿出空姐派的報紙來看。翻完兩張報紙,看一眼旁邊的潘書,見她頭歪向一邊,嘴唇微張,胸口輕輕起伏,顯是又睡著了。暗中歎口氣,心想這女孩子,怎麼就缺覺缺成這樣?關上頂燈,閉目養神。鼻中聞到的是潘書身上的消毒水味,和一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柑橙的香氣。 第三章 指沙龍 從南山寺上燒了高香下來,銀行的周先生和拍賣行的常先生拉了陳總、潘書和何謂去南山下一塊撂荒地去看,周先生說這塊地也是抵押給了銀行的,但證照不全,還不能公開拍賣,陳總和何總要是有意思,可以先看一下。這塊地的上一任主人原是打算用來修一個高爾夫球場的,後來沒錢了,公司又出了些問題,只好抵押了。 周先生把車停在空地中央,五人下了車,往高處走。腳下是紅土黃泥,高高低低的,還有縱橫交叉的車轍印,低陷處還積著雨水。站在高處踮起腳尖往南看,尚可見一線碧藍的海水。周常兩人拉了陳總一路細說,何謂故意留在後頭,陪著潘書。 正是中午,太陽晃眼,潘書把手搭在眼睛上看著遠處的海,一不留神踩著了一個洞,跟著驚叫一聲,提是腳來,只見雪白的腳背上是一片紅色,上頭還有十七八隻大黑螞蟻在逃,看來是踩著一個螞蟻窩了。 她出來時換了夏裝,穿的是一條及膝的寬身卡其半褲,沙灘涼鞋,走在沙地是比高跟鞋省力,卻引得螞蟻爬上來咬了個痛快。 何謂見機得快,蹲下身在她腳背上一通撲打,把螞蟻趕走,這時潘書的腳背已經腫了。何謂說:「快到車上去,用水沖一下。」扶了潘書到車上,讓她一隻腳垂在車外,擰開一瓶礦泉水,就往她腳上倒。 潘書忍著痛癢說:「我自己來。」何謂只好收回快要觸到她腳的左手,把瓶子遞給她。潘書用水沖洗腳背,一隻手在腳背上搓撓。 何謂說:「別搔破了,更癢。海南這邊的黑螞蟻毒,給它們咬了要癢上半天。我以前有個朋友也是被螞蟻咬了,引發了過敏,治了一個多星期才好。」 潘書問:「是你當年闖海南那會兒的事?」 何謂「嗯」一聲,「十多年前的事了。」兩人一時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不過是摸了一下腳。潘書想,有什麼呢?比摸腳更親熱的舉動都有過,勾過他脖子,挽過他胳膊,整個身體貼上去也不是沒有,為什麼都沒覺得異樣,而這次不過拂去幾隻螞蟻,倒惹得自己心神不寧?也許知道那些都是在逢場作戲,心裡一早有了防備,那些舉動不過是像言語上的挑逗一樣,是偽裝的一部分。 何謂也不說話,慢慢走開了,到陳總他們跟前,和周先生常先生一起,對著這片空地指指點點。潘書關上車門,靠在車座裡休息。 中午就在他們歇腳的酒店裡招待周常兩人,點了文昌雞,野生蝦,一條石斑,一條蘇眉,海膽、芒果螺,五指山野菜,蒜茸炒的四角豆。菜不算豪華,但實在,陳總謙說蘇眉蒸老了,不如某某家做得好吃,眾人有同意的,有說不錯的。潘書代陳總搶著付了鈔。周先生常先生告辭後,何謂說要去看朋友,分別散了。 陳總和潘書回到客房,把明天拍賣的價格討論了一下,潘書看陳總倦意上來,便說陳總休息一下吧,晚上我們再談。離了陳總的房間,潘書回房換了衣服,去酒店做精油SPA,借機睡了一覺,精神大好,回到客房不想再睡,又沒什麼事做,便坐在陽臺的太陽傘下塗指甲油。 塗完一隻腳,彎下腰來用嘴吹幹,又塗另一隻。腳背上的紅腫消了一些,指甲上又塗了鮮紅的顏色,倒不覺得那麼顯眼了。 潘書難得有這麼閒暇的時候,塗一隻腳趾,看一看,哼著曲子,忽聽有人吹起口哨來,吹的正是她哼的《Scarborough Fair》,聽聲音是從隔壁陽臺傳來,便說:「何先生,這麼快就看好朋友回來了?」 何謂手在兩間陽臺的隔離欄杆上一撐,跳過這邊來,坐在她對面,說:「不用看就知道是我?已經對我這麼熟了嗎?」 潘書頭也不抬地說:「那邊就只有你一個房間,不是何先生還能是誰?」 何謂一笑,指指腳,問:「好些了?」 潘書說:「好多了,謝謝你問。」伸長腿把腳放在他前面讓他看,五個腳趾都塗得紅豔豔的,像五片花瓣。 何謂趁機握住,放在自己大腿上。潘書促狹地朝他一笑,笑容裡盡是嫵媚誘惑。何謂裝著害怕說:「你別這樣笑,你一笑,我就知道沒有好事。」 潘書慢慢把腳移高,放在他的牛仔褲拉鍊上,然後不動了。 何謂收起笑容,擰著眉看著她,過一會兒說:「這是為了四個億?」 潘書用絲一樣的聲音說:「現在是誰在說四個億了?」 何謂仍是不動聲色,問:「那是在折磨傻小子了?這我倒喜歡。」 潘書還是用極盡媚惑的聲音說:「你會經常路過衡山路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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