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愛是寂寞撒的謊 | 上頁 下頁
一〇


  玲玲無聊的時候,老是愛纏著飄兒瞎聊。飄兒打趣地笑她,怎麼啊,想老公睡不著了吧。玲玲也不怕她笑,哈哈地笑著說,是啊,想男人了。飄兒說,受不了你啊。玲玲問,在幹嗎呢?飄兒說在寫一篇報導,剛剛完稿。玲玲說,你那些報導,沒意思,最近寫什麼小說騙小女生的眼淚啦?飄兒說,沒激情,寫不出來。玲玲說,你不是說你80歲了還要比瓊瑤還瓊瑤嗎?飄兒說,不行啊,我是哪根蔥啊!

  玲玲說,哈哈。飄兒,反正睡不著,咱們一起編故事玩吧。飄兒說,好啊。

  飄兒就把和耿元的一切當成故事說給玲玲聽了,然後問玲玲:「你覺得這個女人,應該迎接男人的到來嗎?」

  「這個女人的婚姻真讓人窒息,她既然不選擇離婚,可也不能這樣埋藏自己的欲望吧?要知道,那是人最自然的本性,憑什麼男人可以到處留情,女人瘋一次都不行?我同意女主角迎接男人的到來。」

  「你不覺得這樣不道德?」

  「誰叫這個女人的老公不爭氣,還死要面子,這不是折磨死人嗎?要怪,先怪那個老公好了。」

  「那……就安排小說中的女主角去赴這一場激情的盛宴啦?」

  「當然。而且,你要把這個過程寫得很唯美、讓人心疼才好。」

  「那就聽你的,情節就這樣安排了。」

  「這次的稿費要分我一半。」

  「你還在乎這點錢!真庸俗。」

  「那可是我智慧的結晶,我要維護我的知識版權。」

  飄兒笑得差點暈倒,問她,怎麼,還想男人麼?玲玲說,不想了,睡覺去,想飄兒好了。飄兒說,好啦,肉麻,去睡覺吧。

  玲玲的一席話,讓飄兒的掙扎少了許多。午夜一點鐘了,林燁還沒有回來。飄兒撫摸著旁邊空著的枕頭,想起了嫁給林燁的經過……

  回憶,總是會像一位不速之客,常常是在不經意間,輕襲人心。這一定又是一個無眠之夜了。

  女人脆弱的時候,不適宜和男人約會。

  當飄兒在一本書上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是林燁的新娘了。

  認識林燁,是在一個剛剛下完大雨的仲夏之夜。這一年,飄兒25歲,剛告別一段她以為可以一生一世的初戀,瘦弱、憔悴、落寞。胡風遠渡重洋,埋藏了飄兒所有的夢想。

  除了上班,飄兒根本不願意出門,也不願意和朋友通電話。而飄兒還是讓玲玲連哄帶騙地帶到了那個清靜的咖啡館,見到了後來成為她丈夫的男人——林燁。玲玲說,他是電腦公司的程式師,一個簡單快樂的男人,一隻有待升值的潛力股。回到家,飄兒幾乎想不起林燁的樣子。

  與其他追求者相比,林燁好像一點也不介意飄兒的敷衍和拒絕,仍是每天一通電話。飄兒有一雙讓林燁心疼的眼睛,他說不上裡面有什麼,可是他就是想接近她。

  有一天,飄兒對在電話中給她說笑話的林燁說,帶我到山上吹吹風吧。林燁盛裝而至,而飄兒還是那套白天採訪時穿的休閒衫牛仔褲,披散著長髮,臉色蒼白。

  山頂酒店外的石欄杆旁,他們有了第一次正式交談。也許是剛才吃飯時喝了點酒,也許是夜色的迷離,飄兒對林燁說起了她的故事。動情處,飄兒淚流滿面,靠在林燁的肩膀上哭。林燁笨拙地哄她,在女人面前,這個優秀的程式師一點經驗也沒有。林燁一語雙關,飄兒,我不知道愛情是種什麼感覺,但是現在我想我知道了。

  下山的時候,林燁的摩托車後胎爆了。林燁不動聲色地叫飄兒坐前點,再坐前點,抱緊我,不然會有危險的,這盤山的公路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飄兒忘記了林燁學過汽車修理,這個摩托車,他做了點小手腳呢。飄兒聽話地伏在林燁的背後,感受著一種真實的安全和溫暖。

  兩個月不到,飄兒宣佈了婚期。這實在是太快了,快得大家都覺得不認識飄兒了。連玲玲都說,她是在拿一生賭幸福。

  一個人的日子,實在太過孤單。飄兒害怕了一個人在黑夜中啃食回憶的苦痛和寂寞。正直簡單的林燁,讓飄兒抓到了一根柔軟的稻草。一場大病,使飄兒瞭解到林燁在乎她的程度超出她的想像。飄兒病癒後,林燁握著她瘦小冰冷的手,說:「飄兒,我們登記結婚吧。」

  飄兒竟然點頭,她順從地讓林燁把一枚鑽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反正已經喪失掉愛一個人的能力了,嫁個愛自己的男人有什麼不好?年輕的飄兒固執地認為,愛情走出了初戀,便是一生。

  原來,並不是的。

  七 意外地發現一個秘密

  飄兒由於睡眠不好,加上起床晚了,沒來得及用青瓜敷臉和眼袋,整個人看起來很沒精神。一進辦公室,王東洋就盯著飄兒不放。等到同事外出得差不多時,他挨到飄兒桌子旁,斜著身子問飄兒是不是病啦?飄兒搖頭。王東洋還不放心地問,那就是小倆口吵架啦?飄兒還是搖頭。

  過了一會,王東洋帶給飄兒兩隻冰冰的湯匙,說,這是放冰箱裡急凍過的,用來蓋在眼睛周圍,特別有用。飄兒還是疑惑地盯著他手上的湯匙。王東洋說,相信我吧,一會你還要出去採訪呢?別自毀形象好不好?飄兒忍不住笑了,接過湯匙,仰起臉,蓋在眼睛上。

  效果當然是有的,寶欣給她遞過來一小瓶舒活眼霜說:「飄姐,莫主任說讓我跟你一塊去,你就讓我去學習學習嘛。」飄兒說:「就知道你這丫頭不懷好意,走吧。」小女孩一吐舌頭,便先閃出了門口。

  「飄姐,你覺得王東洋這人怎樣?」

  冷不防寶欣來這一問,飄兒反問:「什麼怎麼樣?」

  「我是說你對他這人有什麼看法?」

  「都是同事,聰明、花心,倒是公認的。」

  「可是我覺得,他本質上是特認真的。」飄兒沒有接話,也許是這丫頭聽說了一些什麼吧。

  「飄姐,其實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幹嗎啊,傻丫頭。」

  「總之,我決定了的事,就會努力的。」

  飄兒沒有問她什麼事,因此並不知道原來是和王東洋有關。在「達華集團」的科技頒獎現場採訪時,李芳的電話來了,讓飄兒買一些消炎的藥水和紗布到她的家去。飄兒聽出李芳語氣的不一般,交代好寶欣後,她買齊東西,直奔李芳家去了。

  李芳一臉驚慌地打開門,看到飄兒就問:「藥呢?」飄兒本想問「你哪受傷啦?」剛一抬頭,與坐在客廳的一個男人目光對接。飄兒驚訝得張開了嘴巴,「霍,霍,霍書記!」霍靖遠比飄兒冷靜,禮貌地點頭。

  霍靖的左額和左手上面還有血漬。飄兒不敢多問,看著李芳溫柔細緻地給霍靖上藥水消毒,飄兒明白了那個午後,李芳的淚水是為誰而流了。李芳這樣的一個社會角色,她的內心要承受多少壓力和掙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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