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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許諾低著頭一直沉默,沒有回應顧灝的話。

  「我可不相信你有這種本事。」我扭過頭,不願與許諾目光接觸。

  「難道你怕了?」顧灝激我。

  他的激將法對我產生了作用,我拿起筆在紙牌上畫了兩顆單獨的心型丟給他,指尖顧灝將那張紙牌和其他的紙牌混合,拿在手裡晃了幾下,然後慢騰騰取出來給我看——那兩顆心真的連在了一起,仿佛各伸出了一隻手,你拉著我,我拉著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這怎麼回事?」我驚奇得差點兒跳起來,看著許諾。他鎮定自若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但著 一切賦予我的意義卻是無需置疑,連紙牌都不負我心,難道我和他真的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這邊,顧灝給可意打出一個手勢,可意馬上會意,點了一首《小酒窩》,在我們還未開唱之前,所有人已經嘩啦啦鼓起掌。我和許諾尷尬對望,然後羞澀地跟著旋律開口:「我還在尋找,一個依靠和一個擁抱,誰替我祈禱替我煩惱,為我生氣為我鬧……」

  「幸福開始有預兆,緣分讓我們慢慢緊靠,然後孤單被吞沒了,無聊變得有話聊有變化了……」

  唱完之後,我還陷在音樂帶給我的戰慄裡久久未曾平復。只聽到顧灝問許諾:「現在有喜歡的女孩沒有?」

  我清清楚楚地聽到他說:「沒有。」毫無考慮,直言不諱。我期待的眼神,轉瞬黯然。巨大的失望刺激著我的眼眶,幾經努力才將眼淚憋回去。

  電話的突然震動將我拉回現實,是羅綺的電話。

  「羅綺,什麼事啊?現在可是下班時間好不好?」我沒好氣地問。

  「死丫頭,又到哪裡野去了?」羅綺比我還不耐煩,「你早上發過來的稿件竟然是上一期的,怎麼這麼粗心呢?你這樣叫我如何編排這一期的稿件?」

  「糟了,我發錯郵件了!」我拍拍腦袋。

  「你現在給我重新發一遍,我等著排版。」羅綺說。

  掛了電話,我走過去對可意抱歉地說:「可意,對不起,有個稿件有問題,我得馬上趕回去一趟。」她說:「好吧,要不要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可以。」話雖如此,我的眼光還是不由自主望向了許諾。

  「許諾,要不你送送小溪吧。」可意喊道。

  他沒有應聲,但也沒有反對,只是站起身為我打開門,送我走出去乘坐電梯。此時,某個包間散場,從裡面擠出大堆人群也和我們一起擠進這狹小的電梯裡,許諾把手臂圈起一個環,為我製造一個小小的安靜角落,保護著我不受被人的擁擠。

  我躲在許諾臂彎裡,感覺他溫熱的呼吸輕輕吹在臉上,有一種細微的幸福感油然而生。這個時候我不再是一個人,有他在,他會保護我。

  再次和他並肩同行的感覺不似往日那麼自然,帶了些許尷尬、些許期待。從電梯出來之後,我的臉一直火熱熱地發燙,控制不住自己劇烈的心跳,一股熱血沖上我的臉龐。

  原本他送我到門口便可以回行,而公交站離這又不遠,可他既然沒有開口說走,我也捨不得說要離開。我們就這樣沿著街道緩緩走著,走過一段路,又開始一段新的旅程,我多想腳下的路一直無限延伸,沒有盡頭,沒有終點。

  「林小溪,」許諾開口了,我停下腳步看著他,「你的臉很紅,不會又感冒了吧?」

  我用手摸摸臉龐,整張臉好像被火烤過,火辣辣地燙手,我搖搖頭說:「不是。」

  許是剛才的酒讓我壯了膽,有了一吐而快的衝動,我說:「那首曲子我終於知道了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你那麼熱衷於那首曲子?」他問。

  「你覺得呢?」我突然站在腳步,眼睛盯著他。他喲那麼深邃的一雙眼,擁有暗夜裡大海的深度,凝神注視,眼眸似乎有星光,冰冷的星,耀眼的冷。

  他躲避著我的眼神,沉默。

  「許諾,如果我想經常都聽你彈奏那首《巴格達的星星》,這會不會是一種奢望?」不知道在心裡默念了多少遍「一、二、三」,終於鼓起勇氣說出口。

  他看著我,沉默地聽著,卻並不答話。

  「許諾,我喜歡你,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總是要說的,在這一刻我將所有心裡話都傾吐而出。

  他貫然沉默,一直的無言令我難堪萬分。我覺得自己很可笑,拼盡全身力氣在臺上手舞足蹈,可是台下的觀眾卻並不回應。一個耍盡百寶卻得不到掌聲的小丑,只有一種結局,就是趕快離開不屬於她的舞臺。

  「Surprise!」突然有只維尼熊跳到我面前,嚇我一大跳。

  「小姐,嚇到你了吧!」他用誇張的語調問道。

  「沒有。」我邊說邊朝前走。

  維尼熊伸出一隻手擋住我,遞過來一個氫氣球,我只好接過。

  「看你們兩位郎才女貌,這麼年輕還沒有步入婚姻殿堂把?我們艾麗莎婚紗攝影特意推出了一個DIY婚紗遊戲,兩位只要在攝像頭面前一站便可以看到將來穿婚紗的樣子,想不想進去體驗一樣?」他熱心地介紹。

  「我們……」我急忙開口表明我和許諾的關係。

  「我們不是情侶,我不是她男朋友,她也不是我女朋友。」許諾卻先我一步開口。

  維尼熊狐疑地看我一眼,再看他一眼,離開我們朝其他路人熱情地招攬生意去了。

  我的手一顫動,氫氣球從我鬆動的手心輕輕掠過,不斷地上升……上升……終於飛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它的繩索太滑,我抓不住。

  「我以為那兩顆心是可以串在一起的。」我黯然地說。

  「你以為,那只是你以為。」許諾平靜地開口。

  「那是……」難道另有玄機?難道不是天意?

  「顧灝已經事先畫好兩顆連在一起的心,他只是快速地把牌翻上來而已。」許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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