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有害健康(64)_白衣

六四

　　定了定神，我仔細翻閱起這份編號三十八的資料。從薄薄的資料上看，林翰這個人的經歷並不豐富，大學畢業之後便進入自己父親的公司工作，兩年之後從父親手上接手公司，而且這個根本就不值得我去注意，真正讓我產生興趣的，是他社會關係那邊的一句話：和廣東太陽集團關係密切。而在這句話的旁邊，有人煞有介事用紅筆標上了許氏產業，詳見資料四十。

　　資料四十。我慢慢從茶几上拿起那份許氏的資料。和其他的資料截然不同，這份太陽集團的資料翔實的就像是一份企業成長史，而對其成員結構的描述，比之香港的三家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那上面，我看到了如雲的名字，在她的下面，醒目地寫著獨女兩個字！

　　獨女！

　　我一下子懵掉了！如雲是獨女！如雲居然是獨女！

　　我重重倒在沙發上。獨女這兩個字不停地在我的腦海裡轉悠著。我不知道該問誰，但是我又迫切地想找一個人讓他來回答我：如雲是獨女的話，那麼如嫣又是什麼？大學裡面的那個如嫣到底是什麼？

　　我再次拿起面前的那些資料細細看了起來，吃驚地發現，在每份涉及到太陽集團的地方，都有人用紅筆細細標注了這麼一段話：請參閱資料四十。我慢慢將面前亂七八糟的資料一份一份地歸位，苦笑著點了一根煙靜靜地燒著。

　　我曾經將如雲誤當過如嫣，但在那個女人向我解釋之後我便輕易地相信了她的說辭。現在想來，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當年的如嫣，也許就是如雲也說不定！什麼確診病歷，什麼劇本似的日記！這些原先看起來順理成章的東西在獨女兩個字的面前這樣的經不起推敲，無巧不成書，但是這麼多巧合的事情湊到了一起，那麼它的真實性便相當值得懷疑！

　　原來從開始到現在，我一直就是別人計畫中被人算計的傻瓜！我一直就被別人當做演戲的道具安排著玩！我一口將那剩下的小半根煙抽盡，好半天才慢慢地吐出煙氣。我仿佛聽見自己內心最軟的地方「啪」的一聲，碎成一塊一塊。心痛，一種心痛的感覺襲上心頭。這是在我發現如雲背叛我的時候也未曾感受到的心痛，一種心底最寶貴的東西碎裂的感覺。痛……

　　「看完了？」不知過了多久，凱薩琳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緊跟著，我的手機開始唱起歌來。已經到五點了，沒想到我一個人竟然在這裡枯坐了兩三個小時！我摁掉鬧鈴，訕訕笑道：「這就是你想給我看的內容麼？一些讓我覺得吃驚和意外的內容是嗎？」

　　「有嗎？」凱薩琳詫異地叫了起來：「親愛的，我給你的可都是你向我要的資料啊？有什麼讓你覺得驚訝的地方嗎？拿來讓我看看啊！」

　　我一時氣結，頓了好一會兒放棄了質問她的打算。我清楚地知道，就算問，也不可能問出什麼東西來。這個狡猾奸詐的凱薩琳既然將這資料甩給我，那麼她一定準備了好幾套說辭來等著我向她發問。看著凱薩琳臉上那不似作偽的懷疑，我甚至都能斷定，如果我問下去，這女人一定會再演上什麼精彩的內容出來。

　　我強笑著岔開話題，道：「沒什麼，也就是對你為了這次小小的酒會做了這麼翔實的準備而感到驚訝。怎麼？睡好了？」

　　「睡得很舒服。」女人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很適時地將她那完美的曲線展露在我的面前，接著在我的對面坐下，語帶雙關地問道：「看起來你準備的一定很充分，這一個下午已經將我給你的資料看完了？接受了？記住了嗎？」

　　我點了點頭，將那摞資料推到凱薩琳的面前，同樣一語雙關地說：「謝謝你！」

　　凱薩琳笑了笑，道：「作為一次互惠互利的合作中的一方，這是我應該做的。好了，如果你休息夠了，我想我們先去弄點東西墊著，這場酒會，遠沒有你想像得那麼輕鬆。這點，親愛的，請你相信我！」

　　晚上七點，我們準時出現在了清水灣道的一間別墅裡。這是一個非正式的酒會，自然也少了大批的記者圍追堵截，凱薩琳亮出了邀請函，很快便被帶進了主廳。見到了裡面端著酒杯三三兩兩林立的客人，我這才知道為什麼凱薩琳會這麼在意這場非正式的酒會。至少，在她下午給我的那些資料上出現的那些第二代，絕大部分正衣著光鮮地站在場子裡！

　　緩緩走進的凱薩琳讓眾人的眼光刷地投了過來，眼神中都帶著幾分熱切的味道在裡面。凱薩琳微微笑了笑，很適時地停住了腳步，將我讓了出來，接著小鳥依人一樣掛在我的胳膊上，滿臉甜蜜的神情讓那些投注過來的熱切瞬間冷卻。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我怕是此刻已經被淩遲處死。不過好在也就是那麼一小會兒的事情，片刻的安靜之後，除了少數人之外，其他人都重新開始了被中斷的事情。這個時候，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端著一杯紅酒和一杯果汁迎了上來謙恭地說道：「晚上好女士，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第45節：上流聚會

　　男人不大，約摸三十歲出點頭的樣子，風度翩翩地站著。如果不是我認識他的話，我也一準將這個臉上掛著專業級微笑的男人當成這次酒會的服務生，但是，這張經常出現在財經新聞上的臉怎麼也不能讓我將他和服務生聯想在一起。看到男人面上的謙恭與瀟灑，我不得不在心中暗暗比較了一下，最後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到底是小超人，李爵士的氣度家教在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上完美地體現了出來。這個眼神清澈的男人總是那麼寬容的笑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如果不是日間凱薩琳和我說起這個絕對理智的男人，怕是我也會被這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騙過去。

　　男人熱情地和凱薩琳打著招呼，殷勤地將手上的果汁遞上去，凱薩琳接過果汁，並沒有與男人伸出來的酒杯碰上，而是很小心地將我讓在了前面，笑著沖我介紹：「親愛的，這位便是業界的小超人李凱先生，李爵士的二公子。李先生，這位是我男朋友，曹軒寒先生。」

　　男人伸手沖我笑了笑，道：「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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