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有害健康(63)_白衣

六三

　　不知道過了多久，凱薩琳將我搖醒，說：「醒醒，我們到了。」我揉了揉眼睛走出小車，凱薩琳領著我走出車庫，走進一幢很別致的小樓。放了行李，我打量著這鋪著黑色地板的屋子，一種凝重的感覺。

　　「welcome back！」凱薩琳笑著沖我說：「這裡將是你下面一段時間在香港的家，你，是這邊的男主人。感覺怎麼樣？」

　　「這不像一個女人住的地方。」我放下行李走到博古架前仔細研究著面前那個佈滿牛毛紋的北宋鈞窯花瓶，接著轉身沖凱薩琳說：「這倒像是某個考古學家的房間，哈，和我以前住的地方很像，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不是賓至如歸，而是歡迎回家。」凱薩琳笑了笑，道：「浴室在前面的拐角，應該有熱水。準備去睡覺吧！等你起床之後，我們剛好能趕上一場衣冠禽獸的聚會，這將是我們倆的第一次集體亮相！」

　　「什麼？」我停下正在脫西裝的手，疑惑地問：「什麼聚會？」

　　「一個為了我們的緋聞而舉辦的酒會……這群該死的蒼蠅。」凱薩琳忿忿坐在沙發上，像個小女人一樣抓起一個抱枕在懷裡折騰，就像是折騰著那些蒼蠅一樣。我搖頭笑了笑，這個女人……

　　在浴室裡打了個盹，結果差點被水嗆死。我手忙腳亂地將還在放水的水龍頭關掉，一面咳嗽一面草草擦乾了身子裹上浴袍走回客廳。我現在很清醒，被嗆時窒息的感覺已經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我在凱薩琳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她正翻著一本時裝雜誌，頭也不抬地沖我說：「你的房間在樓上左手第一間，你上去睡吧，五點鐘的時候我會叫醒你。雖然時間緊迫，但是總得抽出時間來好好休息，對不對？」

　　我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洗了個澡，現在也不可能睡得著了。對了，RSA的那個專案已經啟動了嗎？」

　　「已經啟動了，他們正在等你來一起建設核心。」凱薩琳丟開手邊的時裝雜誌，起身給我倒了杯水，面無表情地將杯子從大理石茶几上滑了過來，冷冷說道：「親愛的，我不希望你將工作上的事情拿回家裡來說，儘管這件事情很重要，但是它並不是我們現在討論的重點，至少不是我們今天下午討論的重點。今天晚上的這場該死的酒會才是，才是讓我們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對待的事情。它算是對我們這次合作的第一塊試金石，我不希望在這上面發生什麼問題……」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道：「小姐，你的確霸道得也夠可以。一面說重要，一面卻又什麼也不透露給我。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一個從未登臺的小人物。我需要一點提示，需要一些能讓我做好準備的東西。」

　　「這是李家、霍家、包家全體場面人物的資料。」

　　凱薩琳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厚厚一摞資料推到了我的面前。我拿起來看了看，資料很詳細，每個人幼時到現在的主要經歷以及一些經典的商戰案例分析，當中就有那著名的買橙事件。更讓我發笑的是，每個人資料的最後都有一段百十來字的分析與定性。

　　我邊看邊笑，笑得連我都覺得莫名其妙。凱薩琳狐疑地望著我，問：「怎麼？有不對的地方？」

　　我隨手將那遝資料丟在茶几上，停掉了臉上的假笑，正色問：「這就是你準備給我的材料嗎？」

　　「沒錯。怎麼了？」

　　「親愛的凱薩琳小姐，我想你到現在還是不瞭解我的意思。我要的並不是這種大路貨色的評價，這東西在Google上一找就是一大堆。我們這是去和別人打交道，並不是為他們寫傳記。我所要的就是你在和他們接觸之後內心想到他們所跳出來的第一個字眼。就好比你曾經對我下的那個論調--善良一樣，簡短，涵蓋很多。」說著，我拿起那遝資料最上面的一份掃了一眼，道：「就比如說這位小超人吧！能給我解解惑嗎？」

　　凱薩琳一言不發，只是定定看著我。我不以為意：「小姐，我們這是合作，需要互相配合。」

　　凱薩琳眉頭緊皺，將視線從我身上拉回到我背後的某處，心不在焉有些反感地說道：「一頭絕對理智的利益動物。必要的時候，連李爵士也在他的算計範圍之內。這點上，和某人不同……」

　　第44節：入戲才能生存

　　「他也是一隻被你吸引的蒼蠅？」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斜視著這個女人，只見她毫不諱言地說道：「不，在別人眼裡，我首先是個女人，其次才是利益什麼的。但是在他的眼神中，我能讀出，我只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東西。」

　　凱薩琳將那不知道放在哪裡的注意力拉了回來，眼睛再次注視在我的身上，微笑著說道：「親愛的，千萬記住不要用這種語調和我說話，你話語中總帶著那麼點不情不願在裡面，這種表情，很容易讓我傷心哪！」

　　凱薩琳話裡的另外一層意思我聽得很清楚，這是一種告誡，或者說警告來得更為恰當。的確，在這件事情上我並沒有入戲，或者說我還只是將自己定位在一個冷眼旁觀者的角度，這是駭客常用的角度，但是並不是一個好的參與者的角度。

　　見到我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凱薩琳微微笑了笑，抓起茶几上的雜誌站了起來，懶洋洋地沖我說：「既然你不睡那我可要去睡覺囉！記住，五點半叫醒我。」說著這個慵懶的女人慢慢走上樓去，將我一個人撂在樓下，我愣了好半天，這才想起來這個女人剛才答應我作介紹來著！

　　我忿忿抓起桌上的那摞資料，惡狠狠看著她上樓時曼妙的背影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只能像受氣的小媳婦一樣默默坐在沙發上流覽著那些讓我頭暈的評語。這種東西很有點催眠的功效，瞌睡蟲重新又回到了我的腦袋裡。我定了五點鐘的鬧鐘，隨手拽起兩張資料躺到沙發上當做睡前的小說，前一個人是誰我看完就忘了，我對著那個慎重對待的評語笑了好一會兒，貌似這個搜集資料的人只會說這四個字。我隨手將那人的東西朝旁邊的茶几一攤，抽過另外一份讀了起來。只看到它上面的名字，我便一下子坐了起來，那張紙上分明寫著林翰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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