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有害健康(33)_白衣

三三

　　我相信這個價碼對索拉的吸引力是巨大的，雖然他們每年將為我這個軟體多花費四十萬，但是市場的佔有率至少上升30%，利潤的回報肯定遠遠不止這四十萬！按照我剛才的估計，就算降價銷售，我這款軟體至少讓他們的年收益上升兩百萬！如果以這種形勢發展下去，它的競爭對手就會從不安進而轉化為恐懼。男人沉思了好半天，慢慢靠在了舒適的老闆椅上，微笑著問其他董事你們覺得如何。其他董事都在默默盤算，間或小聲交流，似乎……似乎對我的價錢很……

　　我表面上非常平靜，但是內心卻非常緊張，額上也隱隱出現了水光。過了三分鐘之後，一名董事代表模樣的男人說話了：「我看不出曹先生的軟體對我們的公司有什麼不利的影響，我覺得這個計畫可以考慮。」

　　男人輕輕點擊著扶手，態度沉穩地問我：「除了出租之外你不再考慮其他的合作方式了麼？」

　　我堅定地搖了搖頭。男人笑道：「按照你的提議，我們公司是非常吃虧的。現在國內恐怕還沒有一個公司花了兩百萬都得不到一個小小的軟體的版權，而且，我們還要為你做廣告！那麼我想問你，在這五年中我們除了使用權之外還能得到什麼？」

　　「利潤、市場佔有率以及我們公司優質的服務和對軟體的升級。」

　　「我相信你們公司的誠意，但是兩百萬你不覺得太高了嗎？」

　　我笑了，說：「看來貴公司對我的軟體還是持懷疑態度，商場是戰場，也是賭場，如果你們有決心和我合作的話，我想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你們恐怕比我更清楚這個軟體的市場前景，更明白這個軟體會帶來點什麼。如果貴公司對我提出的這個價錢感到難以接受，那也沒有什麼。我可以實話告訴大家，另一家同樣有實力的公司已經口頭表示接受了我的價位，我之所以來貴公司是有感于淩總的盛情和執著，如果我得不到我所期待的價位，那麼我只好辜負淩總的一番美意了！」

　　老大站了起來，先是滿眼著急地看了看我，接著走到男人身邊低聲說了點什麼。男人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晴不定，閉目沉思了一會兒之後，他睜開眼坐直了身子，下意識搓了搓鼻尖，用低沉有力的聲音說：「好的！我們成交！」

　　第20節：他不是我的爸爸

　　聽到「成交」這兩個字，我渾身上下有種虛脫的感覺，連續的熬夜再加上剛才精神的高度緊張，我身上冷汗直流，老大滿臉笑容搶著上來握住我的手，嘴上說著合作愉快，但是我知道他實際上是為了扶住我。我堅定地推開他，小聲說了聲謝謝。老大並沒有介意，馬上安排進行簽字。簡短的簽字儀式之後，董事們終於滿意地散去。老大這才找到機會過來問我還好吧？我笑了笑，示意沒事。開始收拾桌子上的合同，這時身後傳來了那個男人的聲音：「軒寒！你等等，我有話要和你說！」

　　老大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腳，他的意思我明白，我甚至不用看便能感覺出老大和背後那男人目光裡包含的熱切，我在心中暗暗說了聲對不起，我也有我的尊嚴。我頭也沒回冷冷地說：「對不起先生，我還有事。抱歉，失陪了！」這一刻，我似乎能看見背後的目光由略帶期待迅速暗淡下去。

　　哼哼，也許是我做錯了吧！我自嘲地笑著，收拾了東西很沒風度地率先走出了會議室，我怕，我真的怕腿會不聽指揮讓我停下來！

　　回到公司，如雲還在睡著。她睡得很甜。

　　電話鈴響了，是老大的。他張口便說：「軒寒！你今天做得太過分了！」

　　我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聽。老大那邊也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久，他終於說話，他說：「軒寒，你知道麼？我剛剛看見伯父在哭……」

　　他也會哭！我的心中滿是震驚！那個在爺爺的葬禮上連一滴眼淚都吝于流下的男人，竟然會哭！那個臉上一直寫滿剛毅與冷血的男人，竟然會哭！竟然會因為我的一次回絕而哭！

　　「好好和伯父坐下來談談吧！你們倆之間太缺少溝通，你還是太小孩子了，哼哼，有些事情……你看到的，並不是事實……」

　　「你別說了……」我艱難地打斷老大的話，說：「今天你是故意讓我去會場的吧？我知道你擁有索拉的經營決策權，而那些董事會成員的財力我也知道，他們給你的限額應該不止兩百萬，或者說，至少要在後面加一個零對不對？」

　　老大沉默了片刻，剛開口要說點什麼，被我一下地堵了回去。「老大！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明白，他也明白。我有我的尊嚴，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維護我的尊嚴，哪怕這個尊嚴，在你們看來是幼稚的是可笑的！」話說到這個份上，老大也無可奈何，只能長歎了一口氣，默默掛了電話。我倒在椅子上，看著電話在桌邊甩來甩去，忽然，如雲的聲音響了起來。

　　「剛才在和誰打電話哪？」

　　我抬眼一看，如雲正躺在被子裡默默地看著我。我振作了一下低落的情緒咧嘴笑了笑，說：「一個老朋友。剛好我馬上要下班了，起床吧！我們去吃東西。」

　　打了電話給兔子，這小子還在家裡睡覺，我忽然湧起一股惡搞的衝動，於是用一種驚惶的語氣說：「兔子！不得了了！公司出大事情了！你快來！我罩不住！」

　　兔子簡短地說了聲馬上到，立刻啪地扣了電話。如雲看著壞笑的我，輕輕在背上捶了一下，說：「你就喜歡騙老實人！」

　　我差點沒一頭栽到辦公桌下麵，一臉苦大仇深的沖如雲抗議：「這小子是老實人！你知道他多少次就這樣把我從暖和和的被子裡拽出來麼？」

　　「那也是你活該！」如雲趴在我的肩頭輕聲說：「是不是你把什麼事情都交給兔子辦啊？這樣折騰你也是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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