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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我敷衍道:「是啊,不錯。」

  他又說道:「快到北京了。」

  我的心突然像被什麼紮了一下,有些痛。我知道,我離安和很遠了。

  火車終於停在了終點站——北京。

  月臺上人來人往,操著各種口音,看起來一切都非常的陌生。我不喜歡這樣的月臺,我喜歡有安和接我的月臺,但是那個月臺已在千里之外了。我突然感到了距離的可怕,我怕這種距離會把我和安和永遠分開。

  韓亞沒什麼東西,主動幫我拎行李,說心裡話,我很感激這路上有韓亞的陪伴,但是我不想表露出來,我領教過他的固執。

  米瑤在出站口等我,一見我,一把抱住我,「眉子,你終於來了,快想死我了!」

  米瑤來北京後我們就沒見過面了,她一次也沒回去過。米瑤見到我,久別重逢自然很高興,可我高興不起來,不是我不喜歡見到米瑤,而是這個時候我心裡想得更多的是安和。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在愛情面前,友情親情都已經無足輕重了。

  米瑤的身邊站了個男孩子,笑眯眯地看著我,他長得眉清目秀,像個鄰家男孩。米瑤向我介紹說是她同事,跳芭蕾舞的,叫林寧,不看字面,聽起來有點像女孩子的名字。我不知道林甯是不是米瑤在北京找到的幸福。

  米瑤意識到韓亞的存在,問我:「眉子,這位先生是……」

  我說:「他叫韓亞。」

  韓亞補充道:「兩年前我在蕪平認識了葉眉,很巧這次在火車上又遇到了。」

  米瑤看著我半信半疑地問道:「是嗎,眉子,有這麼巧的事?」

  我點了點頭。

  米瑤問韓亞:「韓先生是來北京出差嗎?」

  韓亞說:「不是,我在這邊工作。」說著遞了張名片給米瑤。

  米瑤看了下說道:「原來韓先生還是外企金領啊,你來北京工作多少年了?」

  韓亞說:「不到兩個月。」

  米瑤問道:「哦,那韓先生以前在蕪平哪個單位高就?」

  韓亞笑了下說:「我以前在美國,剛回來不久。」

  米瑤愣了下,問道:「那你和眉子怎麼兩年前就認識了?」

  我拉了下米瑤,說:「別像調查戶口似的,回頭我跟你說。」

  韓亞笑了笑,米瑤不說話了。

  韓亞問米瑤住什麼地方,米瑤說了個地名,韓亞說他剛好順路,可以捎我們一段路程。米瑤說不用了,林寧開車來的,韓亞於是跟我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我沒有理他。

  在車上米瑤又問我和韓亞到底是怎麼認識的,我於是跟她說了兩年前的事情。

  米瑤聽後說道:「他好像對你有那個意思。」

  「別瞎說。」

  「他看你的眼神很特別。」

  「你太敏感了。」

  「呵呵,但願是我太敏感,我會替姐夫好好看著你的。」

  「是安和叫你這樣做的嗎?」

  「姐夫當然不是這種人,那個男人的眼神給了我危險信號,所以我產生了這種想法。」

  「沒事找事。」

  米瑤笑了笑,倒在了我懷裡,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賴著我。我很感激米瑤,我搶了她姐姐的丈夫,換了別人會對我恨之入骨,但是米瑤沒有,反而對我這麼好,好得令我內疚。

  米瑤發現我手背上的疤痕,大吃一驚,問我怎麼弄的。我笑而不語,搖了搖頭,我不想讓她憎恨米蘭,儘管我不喜歡米蘭。後來,米瑤猜到了緣由,不再說話了,只是把我手背放到嘴邊,輕輕親吻著。她的嘴唇濕軟,溫暖。

  林寧話不多,專心致志地開車。

  我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想起安和曾說過希望我與他在同一座城市,他想我的時候就能看到我,可是現在他想我的時候卻看不到我,我想他的時候也看不到他,我多麼希望與他在同一座城市啊,一個電話就能馬上見到對方的臉,就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氣息,就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

  以前看起來很容易的事情,現在卻變得很難了,一切只能回味,回味的時候卻有酸酸痛痛的感覺。原來想見一個人見不到是這樣難受,如果再回到安和身邊,我一定要好好享受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好珍惜他的每一個擁抱,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親吻。

  林寧把車子停在了一個環境看起來不錯的社區,有修剪整齊的草地和開得很熱鬧的花,還有假山噴泉,看來有錢人家的女兒到哪裡都不會委屈自己。

  米瑤的住處是兩室一廳,房子裝修得時尚精緻,傢俱電器一應俱全,空氣裡有香水和煙草混雜在一起的味道,窗臺上有鮮豔的玫瑰花。沙發上坐著一個玫瑰花般的女孩子,只是神情沒有玫瑰花那樣豔麗,有些迷離,像霧氣,耐人尋味。米瑤說玫瑰女子是與她合租的同伴。

  玫瑰女子沖我淡淡笑了下,確切地說那應該算不上笑,只是臉上的肌肉微微動了下。她的皮膚嬌嫩細膩,給人感覺吹彈即破,因此她儘管笑得非常非常淡,但是很好看。她用這種淡笑的方式向我打了招呼,然後起身進了臥室,她的個子非常高,估計有一米七八,而且曲線非常好,她的頭髮很長很濃密,像海藻,非常漂亮,這樣的女孩子絕對可以做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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