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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已經快十點了,又是大冷的天,還真沒找到大夫出診。實在沒辦法,單冬青只好到附近的要點買了幾樣退燒的藥和體溫計,又匆匆回去。

  在開門的時候,她還在想,自己只是做什麼?替他奔忙?可即便是一個陌生人,也不能真的置之不顧,只等到他病一好,就讓他走吧。

  回去之後,秦簡還沒有醒,側臥在沙發上,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臉隱在陰影裡。單冬青過去摸了摸,額頭還是燙。

  倒了水,叫他起來吃藥,然後又躺下來。這才想起來脫大衣和圍巾,在外面跑了一圈,屋子裡暖氣又足,已經覺得有些熱。

  好不容易安頓下來,本想叫他去床上睡,見他睡得沉,還是算了。秦簡在沙發上,蓋了毯子,單冬青坐在床邊,發呆,不時拿體溫計過去量量,叫他起來喝水。

  折騰了一晚上,到快天亮的時候,單冬青撐不住,靠在床上睡了一小會兒。她睡得淺,稍微有點動靜就會被驚醒。睡到一半恍惚覺得旁邊有別人的身影,掙扎著起來,正見秦簡拉著被子往自己身上蓋。

  兩個人目光相對,都一愣。秦簡臉色好些,仍有些染病的痕跡,單冬青則紅著兩隻眼睛,眼下陰影明顯。

  秦簡把被子拉過來,下意識要碰她的臉,單冬青卻忽然擋住他。手被迫停在空中,秦簡沉默了一下,又收回去,笑了笑,說:「昨天晚上多謝你了。」

  「明知道自己在發燒,為什麼還要過來呢?」

  「在這邊有點公司的事要處理。」

  「那就去處理,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吧?」單冬青扯開被子下床,看看時間,「時候不早了,我要去上班,你也請便吧。」

  這逐客令下得毫不留情,昨天晚上那個會緊張會著急的單冬青忽然就變了臉。秦簡苦笑了一下,說:「你可真不客氣。」

  「客氣不能當飯吃。昨天晚上是你病得太重,我才不得已,現在你既然已經好了,就不用再留在這裡了。」

  秦簡考慮自己要不要再裝出重病的樣子。

  單冬青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量過你體溫了,燒退了不少,不過還是應該去醫院看看,下次昏倒在別人家門口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我怎麼會隨隨便便昏倒在別人家門口?」涉及到男性自尊問題,秦簡也忍不住替自己辯護。

  「那就是看准了是我的門口才昏的?」單冬青嘲諷地笑笑,「如果你是為了給我添麻煩,我也夠麻煩的了,你目的達成了。」

  說完這句她就逕自到浴室去洗漱,也沒管秦簡在外面幹什麼,估計他被自己氣得不輕。

  外面好半天沒有動靜,單冬青本來要刷牙洗臉的,卻也呆在那裡出神,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再看看鏡子裡的人,臉色灰暗,眼皮微腫,是一夜沒睡的下場。她拍拍自己的臉,開始刷牙,一邊刷還在想著秦簡的事。

  忽然覺得嘴裡不是味,懵懵然低頭一看,嚇一跳,連忙把嘴裡的都吐出來,拼命漱口。

  她把洗面乳擠牙刷上了。

  單冬青草草漱口,然後又刷了一遍牙,她想,自己一定要杜絕任何姑息養奸的想法。

  出來之後秦簡已經把自己都打理好了,昨天晚上蓋過的毯子也疊好放在沙發上,他昨天晚上睡覺沒脫衣服,西裝角上有些皺,所幸不傷大雅,只是臉色差些。

  這個人,一向注重儀錶,卻也狼狽到這個程度。單冬青覺得很解恨。

  沒等她說話,秦簡先站起來,問:「能借我用一下洗手間嗎?」

  單冬青還沒那個閒心在這個問題上刁難他,於是擺擺頭示意請君隨意。

  沒過幾分鐘秦簡出來,單冬青穿戴好,她是圍巾帽子大衣,他是除了西裝什麼都沒有,兩個人對比鮮明。她沒多說話,拿了鑰匙和包就往外走,逐客令都下了,秦簡還沒有厚臉皮到賴在這裡不走。

  到門口換了鞋,正要開門,後面卻有一雙胳膊抱過來,單冬青心裡一跳,還以為昨天晚上的事又發生了。

  她想動,結果被抱住動不了,剛一掙扎,他在耳邊說:「別動。」

  她就僵在那裡。

  秦簡從身後緊緊抱著她,很用力,融入骨血般地用力。沒有多餘的話或者動作,隔著再厚的衣服,他的體溫還是會傳過來,還有呼吸。也許是因為發燒的緣故,他的氣息裡總透著灼熱。

  單冬青能感覺到他的頭髮從圍巾的縫隙裡搔著自己的脖子。以前不是沒有和他親密過,但現在總覺得渾身不對勁。

  她掙扎了一下,秦簡還沒有放手,他低聲說:「你說我來的目的是什麼?就是這個……冬青,我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她一直都很僵硬,想把他推開,卻被抱住動不了。秦簡剛才還明明很紳士的樣子,突然間就成了這樣,蠻不講理,自以為是,惘顧別人的感受,自私,冷漠,發起脾氣來六親不認。

  他哪一次又不是這樣?從頭到腳,滿骨子的虛假。

  「是嗎,那你的目的也達成了。」單冬青聲音平平,很乾澀,「能讓我走了嗎?班要遲到了。」

  這次她一推,推開了,也或者說,是秦簡自己放手的,單冬青沒再看他。 開門,等他走,然後鎖門,匆匆下樓。

  到了律所,單冬青要進去,到前臺的時候卻忽然想起來,問接待的小姐」

  「昨天是不是有人來打聽過我的住址聯繫方式什麼的?」

  「沒有呀,如果有這種事,我肯定會通知你的。」

  單冬青凝神想了一下,猜不出秦簡是怎麼找到自己那裡的,總不會是碰巧遇上的吧?

  已經遲到了,她來不及多想,就匆匆進了辦公室。

  她來之後閑了沒幾天,就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案子,地產公司一方兩賣,一方做了預售登記,另一方實際佔有了房屋,她自己是替前者做辯護的。忙了很久,調查取證,現在快要開庭了,也不得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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