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愛到忘我是幸福 | 上頁 下頁 |
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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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單冬青啊一聲叫起來,徐楊擦完藥一揉,疼得更厲害了,單冬青又不敢躲,只能叫,還淒慘得不行,活像演了一出室內慘劇。徐楊先是擔心,後來發覺單冬青的哀叫有誇張的成分,就忍著笑,起身之前又在她腳上輕輕按了一下。 單冬青這次的叫聲貨真價實。 擦過藥,徐楊也不急著走,就問起單冬青受傷的經過。 單冬青猶豫了一下,不答反問:「你原來負責的那個病人,患視網膜脫落的女孩子,你知不知道她是秦簡的女兒?」 徐楊一怔,點頭承認。這件事單冬青遲早會知道,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他那天還在擔心,結果現在她果然出了事,也許扭傷腳就和秦簡或者俞魚有關。 單冬青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穀底。原來這件事徐楊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唯獨自己被蒙在鼓裡,要是早些自己能察覺到,也許昨天晚上就不會晴天一個霹靂,被事實刺激得方寸大亂。 徐楊看出單冬青的心思,解釋說:「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上週四,俞曉敏告訴我的,因為秦簡見到了魚魚,懷疑她的身世,要去醫院查資料,俞曉敏不想讓他知道實情……秦簡從我這裡看了資料,知道俞魚是他的女兒,還和俞曉敏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第二天魚魚就出院了,被秦簡帶回去住了一個週末。」 週末自己在家,怪不得秦簡打電話欲言又止,他肯定當時想提的,後來又沒提。單冬青心裡酸酸的。 徐楊講了整件事,他講得詳細,單冬青聽得仔細,聽完之後,怔了很久,才問:「俞曉敏不想讓秦簡認女兒,但是秦簡很堅持,他畢竟……」她說不下去,又轉向徐楊,「你主動把資料給秦簡的,你也是覺得魚魚該找回自己的爸爸嗎?」 這個問題自己都覺得可笑,親爸爸,難道不認嗎?錯過六年的女兒,秦簡會不管?單冬青唾棄自己,對於腦子裡偶爾冒出來的幾個堪稱可鄙的念頭感到很羞慚。 徐楊笑了笑,說:「不管是從醫生的角度,還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我都覺得魚魚有了爸爸會過得更好。」 單冬青點點頭,沒有說話。徐楊看到她一雙美麗的眼睛看著自己,眼神有些茫然,也許她並沒有看自己,只是在出神,可是他卻受不住,想要避開她的目光。自己真是完全沒有私心嗎?捫心自問,在知道秦簡和俞魚的關係時,他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慶倖。 兩個人都在沉默,各自想各自的心事。單冬青並沒有向徐楊提起自己和秦簡之間的爭吵,其實不用提他也能猜得出來。關於這段感情的去向,是她和秦簡之間的事,她有自己的主意,肯定不能把別的人再牽扯進來。 之後徐楊什麼也沒說,只是陪著單冬青坐了一陣,告訴她腳傷要注意的事項,又放了一堆藥,就起身要走。 單冬青要送他,被按回沙發上。徐楊笑笑,最後叮囑她:「這幾天不要上班,也不要到處亂跑,等好得差不多了再說,藥在這裡,按我教你的用。」 他這個人簡直細緻過頭,單冬青不停點頭。終於要走了,徐楊走了兩步,停下來想想,又回來。 「你和秦簡的事,準備怎麼辦,一定要好好考慮。」他很真誠地看著單冬青,「如果你有了決定,能不能……讓我也知道?」 他的話意味深遠,單冬青怔怔地看著他,本來想要脫口而出的話也因為他的神色而無法說出來。 這個徐楊,眼神深情的,帶著點執著的,永遠溫和爽朗,笑起來比陽光還暖人,她在曾經懵懂無知的時候那樣仰望過他,偷偷希冀他能把這眼神中十萬分之一的深情給自己。可是卻沒有。 懵懂無知的歲月過去,他成熟,她長大,唯一不變的是兩個人還多年在一起,像朋友一樣七八年,像朋友一樣一輩子。她對自己的感情分辨得很清楚,可是這時候卻還是猶豫了。 半天,徐楊都有些緊張起來,單冬青輕聲答:「好。」 秦簡在辦公室裡心不在焉。 大堆的資料擺在眼前,就是看不進去,早上開會的時候也老跑神,文若海都注意到了,不停地給他使眼色,他沒辦法,只能搪塞一個藉口,從會議室溜了出來。 對面辦公室還是沒有人,隔著玻璃裡面看得清楚,桌上資料堆得很高,電腦上花花綠綠都是便利貼,上面肯定寫滿了每天的日程——去地稅,去城建,報帳,提資料,辦產權證,大堆的事。然後單冬青從裡面探出頭來,換口氣,又鑽回去。 可是今天對面是空的,主人不在。單冬青請了假,據說是不舒服,別的沒有提。 秦簡在發呆。他想起昨天晚上兩個人鬧成那樣,單冬青什麼也不肯說就跑了,他本來是想要追上去的,後來見她情緒激動,說話也聽不進去,就想留她一個冷靜一下,好好考慮這件事後再平心靜氣地談。 可是她一冷靜就連人都不出現了。電話也不接,上班也不來,他完全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出了什麼事,心裡又是怎麼想的。 越想越覺得沒底,就算不提俞魚的事,她現在的狀況,也很讓人擔心。 秦簡當機立斷,跟於嘉嘉說了一聲就準備去找單冬青,結果剛一出門就被文若海半途攔截。看他的臉色,好像有事情要商量,秦簡不得已,只能先把蹺班計畫擱置。 兩人到了老總辦公室,文若海問秦簡:「你今天怎麼回事?老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昨天晚上睡得晚了,精神不好。」秦簡笑了笑,「文總有什麼事嗎?」 「對,有點工作上的事。」文若海親自去關了門,又回來,「上次在售樓部鬧事的人抓住了。」 秦簡馬上明白過來,上次有人在售樓部故意鬧事,害得他受傷住院。後來派出所抓了人去,什麼也沒問出來,只能釋放。結果那人精得很,一出來就找地方躲了,近月沒動靜,文若海派人留意,等到他一冒頭,就直接拿人。 「教訓了一頓,沒要命,但起碼能抵你的傷,」文若海說得輕描淡寫,「也套出話來了,就是那邊指示的——先在售房現場搞事,又背後使暗刀子搶生意,這次海天跟他們是勢不兩立。」 文若海說得漫不經心,實際上卻陰狠,秦簡先感謝他替自己報仇,又說:「商鋪馬上就要開始賣了,他們定的時間剛好比我們早半天,想憑這半天佔據制高點,現在廣告都打出去了,這段時間是我們籌畫反擊的時候。」 「他們想搶佔制高點,也要看我們怎麼說話,」文若海冷笑,「什麼高回報低風險,要是給他們捅到上面去……最近整頓市場,地產業也嚴起來,上面有幾個部門的頭頭,都打點打點,一定要把他們的項目搞黃了。」 秦簡聽得多,說得少,絕不逾越,文若海是捨得一身剮也要把對手拉下馬,他只需要附和就是。文若海也並不擔心,雖然知道對方的主管俞曉敏是秦簡的前妻,但這兩個人早年是怨侶,現在則是公認的競爭對手,更沒有什麼可懷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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