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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 小慧(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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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氏 忻、代種氏子弟,每會集講武,多以奇勝為能。一夕步月莊居,有莊戶迎曰:「數夕來,每有一虎至麥場軟槁間,轉展取快,移時而去,宜徐往也。」或請以一矣斃之。一子弟在後笑曰:「我不煩此,當以膠黐之,如黏飛雀之易。」眾責其誇,曰:「請醵錢五千具飲,若不如所言,我當獨出此錢。」眾許之。翌晨,集莊戶置膠黐鬥余,盡塗場間麥杆上,並系羊為餌,而共伺其旁。至月色穿林,虎果至,遇系羊,攫而食之,意若飽適,即顧麥場轉舒其體,數轉之後,膠杆叢身,牢不可脫。畜性剛烈,大不能堪,於是伏地大吼,騰躍而起。幾至丈許,已而屹立不動,久之,眾合噪前視,已死矣。 王守仁 王陽明年十二,繼母待之不慈。父官京師,公度不能免。以母信佛,乃夜潛起,列五托子於室門。母晨興,見而心悸。他日複如之,母愈駭,然猶不悛也。公乃於郊外訪射鳥者,得一異形鳥,生置母衾內,母整衾,見怪鳥飛去。大懼,召巫媼問之,公懷金賂媼,詐言:「王狀元前室責母虐其遺嬰,今訴於天,遺陰兵收汝魂魄,衾中之鳥是也。」後母大慟,叩頭謝不敢,公亦泣拜良久。巫故作恨恨,乃蹷然蘇。自是母性驟改。 京城士人 《藝文類聚》:京邑士人婦大妒,嘗以長繩系夫腳,喚便牽繩。士密與巫嫗謀,因婦眠,士以繩系羊,緣牆走避。婦覺,牽繩而羊至,大驚,召問巫。巫曰:「先人怪娘積惡,故郎君變羊,能悔,可祈請。」婦因抱羊痛哭悔誓,巫乃令七日齋。舉家大小悉詣神前祈祝,士徐徐還,婦見,泣曰:「多日作羊,不辛苦耶?」士曰:「猶憶瞰草不美,時作腹痛。」婦愈悲哀,後略複妒,士即伏地作羊鳴,婦驚起,永謝不敢。 敖陶孫 韓侂冑既逐趙汝愚至死,太學生敖陶孫賦詩于三元樓壁吊之。方投筆,飲未一二行,壁已舁去矣。敖知必為韓所廉,急更衣持酒具下樓,正逢捕者,問:「敖上舍在否?」對曰:「方酣飲。」亟亡命走閩。韓敗,乃登第一。 愈澹 荊公素喜俞清老。一日謂荊公曰:「吾欲為浮屠,苦無錢買祠部牒耳。」荊公欣然為具僧資,約日祝發。過期寂然,公問故,清老徐曰:「吾思僧亦不易為,祠部牒金且送酒家還債。」公大笑。 〔議〕 肯出錢與買僧牒,何不肯償酒債?清老似多說一謊。 王姓官員 宋時有世賞官王氏,任浙西一監。初蒞任日,吏民獻錢物幾數百千,仍白曰「下馬常例」。王公見之,以為汙己,便欲作狀,並物申解上司。吏輩祈請再四,乃令取一櫃,以物悉納其中,對眾封緘,置於廳治,戒曰:「有一小犯,即發。」由是吏民警懼,課息俱備,比終任榮歸,登舟之次,吏白廳櫃,公曰:「尋常既有此例,須有文牘。」吏齎案至,俾舁櫃於舟,載之而去。 〔評〕 不矯不貪,人己兩利。是大有作用人,不止巧宦已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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