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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2)


  又雲晉州奏:據雄州防禦推宮、知秀州崇德縣事、充晉州州學教授陸長愈狀。欲乞令今後春秋釋奠,並以兗鄒二公配享。如允所請,乞即下禮部定奪次序立式,伏乞備錄聞奏。州司所據陸長愈狀奏聞,候勅旨。尋下太常寺定奪申部,今據本寺狀看詳:『先聖文宣王以先師顏子配享,及以次從祀,皆其門弟子也。孟子知道,固當知尊禮,然與孔子異代,難與顏子並行配享之禮,所請難議施行。』申部看詳:『太常寺所定未得允當。古者配享及從祀,但取著德立功,其道有以相成者,不必皆用同時之人,如蠟之祭也,主先嗇而祭司嗇,先農之配,即以後稷神。勾芒為少昊氏之子,祝融為高辛氏火正,今春秋之祭,則勾芒配伏羲、祝融、大庭,迎氣之日,又為從祀,是異代之人得為配祀明矣。唐貞觀二十一年,詔伏勝、高堂生、杜預、范寧之徒二十一賢,與顏子俱配享孔子廟堂,至今猶為從祀。孟子于孔聖之門,當在顏子之列。至荀況、揚雄、韓愈皆發明先聖之道,有益學者,久未配享,誠為闕典。伏請自今春秋釋奠,以鄒國公孟子配享文宣王。設位於兗國公之次;所有荀況、揚雄、韓愈,並以世次先後,祀于左丘明等二十一賢之間。所貴上稱聖朝褒崇儒賢、備修祀典之意。謹錄奏聞,伏候勅旨。』帖撿會左丘明至范寧等二十一人並封伯爵。如允所請,即乞荀況、揚雄、韓愈並加封爵。自國子監及天下,至聖文宣王廟皆塑鄒國公像,其冠服同兗國公。仍畫荀況等像於從祀之列,荀況在左丘明之下,揚雄在劉向之下,韓愈在范寧之下,冠服皆從封爵。奉聖旨依。

  又雲勅下江東轉運司斷:『太中大夫、充龍圖閣待制、知江甯府陳繹為前知廣州日,將造到公使庫檀木觀音,將松木觀音換檀木觀音入己;並將公使錢糴糧喂飼自已白鷳等,並役使土丁槍手修築廨宇內地基;及並將官乳香于神寺獨自焚燒,並申奏辨明所犯虛詐,及取勘時逐次虛妄等罪。並男承務郎、新差汝州洛南稻田務陳彥輔,役使廣州軍人織造木綿生活等罪,並取勘虛妄,並將仕郎、試國子監四門助教郭應之于廣州公使庫受供給,與陳繹管勾宅庫,買物虧價。陳繹合追見在太中大夫,舊官諫議大夫、龍圖閣待制。或以職當徒一年勒停,緣前項輕罪內犯盜贓一疋,仍令准例追毀出身以來誥勅文字,除名勒停。放陳彥輔各從杖一百。私罪上定斷罰銅十斤。放郭應之該赦。』奉勅並依斷,內陳繹特免除名勒停,落龍圖閣待制,仍追一官,差知建昌軍替鄭琰成資過滿闕,陳彥輔特沖替。

  又雲王安石劄子奏:「幸遭聖運,超拔等夷,知獎眷憐,逮兼父子,戴天負地,感涕難勝。顧迫衰殘,糜捐何補。不勝螻蟻微願,以臣今所居江寧府上元縣園屋為僧寺一所,永遠祝延聖壽,如蒙矜許,特賜名額,廣昭希曠,榮遇一時,仰憑威神,誓報無已。取進止。」奉聖旨,依所乞。以『報本禪寺』為名額。其中載練亨甫事,亨甫以知經術馳名熙寧間,為王荊公之高弟,而所坐乃爾,殊不可曉。又恐在謫籍,一時官吏迎合觀望,如秦少游,未可知耳。

  章聖朝,種明逸抗疏辭歸終南舊隱。上命設宴禁中,令廷臣賦詩以寵其行。獨翰林學士杜鎬辭以素不習詩,誦北山移文一遍。明逸不懌,雲:「野人焉知大丈夫之出處哉?」熙甯中,王荊公進用時,有王介中甫者,以詩詆之雲:「草廬三顧動幽蟄,蕙帳一空生曉寒。」荊公不以為忤,但賦絕句雲:「莫向空山覓舊題,野人休誦北山移。丈夫出處非無意,猿鶴從來自不知。」葢取於此。中甫三衢人也,昭陵時中制科,仕裕陵為從官。子沇之彥允、漢之彥周、渙之彥昭、潙之彥楚,皆近世名卿,今家居京口。

  熙寧中,有太廟齋郎薑適者,淄川人,樞密遵之孫。嘗從開封府覓舉,還鄉途中,有平輿數乘,每相先後,初亦不暇問之,既抵裡中,乃徑趨其家。適出詢之。有婦人焉,顏色絕代,方二十餘,語適曰:「吾來為汝家婦。」適曰:「吾納室久矣,豈容他人?」婦雲:「使足下自有妻,我願妾禦無悔。」反覆酬酢久之。適知其怪,然勢不容拒,遂以廊廡間空屋數楹處之,徐觀其變。婦者亦有使令,自置煙爨,烹炰飲食,無異常人,略無毫髪之擾,亦不與之講男女之好也。既無從詰其來歷,但合門畏懼而已。積是逾年,人情相與亦頗稔熟。忽有道人直造舍,婦一見掩袂大哭。道人者語適雲:「子倘不遇我,禍有不可言者。此婦人劍仙也,始與其夫亦甚和鳴,終乃反目。婦易形外避,其夫訪於天下,今將跡至君家來殺此婦,並及君焉。吾先知之,萬里來救君命。今夕必有異,子但閉目勿開,安以待之,可保無虞。」是夜三鼓後,忽窗中劃然有聱,見二劍自空飛入。適如其言,瞑目安坐。少焉二劍盤旋於適頭之前後。天將曉矣,忽聞喝聲甚厲,雲:「可啟觀!」即早來之道人也。下視之,有人首一,血流滿地。道人曰:「可賀矣。」腰間瓢中取藥一撚布之,血化為白水,人首與道人俱不見。次日,婦人亦辭謝而去。適自此神氣秀爽,不復以利名縈心。屏妻子,常往來鄠杜之間,以藥餌、符水療人之疾,數見奇效,時人敬之。其後孫處恭安禮所言如此。安禮君子人也,所言必不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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