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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四


  饒次魏後土詩

  臨川饒次魏,居於彭原。乞夢於郡後土廟,得詩一聯雲:

  銅爐柏子香初爇,紙帳梅花夢易闌。

  勢自負,以為大吉也。轉告朋儔,多疑紙帳夢闌之言不得為吉兆。慶元乙卯秋試罷,入市買得句容銅香爐一枚歸邸,適有僧餉以柏子香。至初冬早梅開,自折花一枝,置書室,與同志祝季明飲玩,且即爐中焚香,微為酒困,醉眠紙帳。次日,不疾而卒。

  三井中竹木(目錄為「木竹」)

  南城陂頭士人崔椿,慶元元年築宅,鑿石為基,深數尺,于石中得一桃核,取視之,應手為塵而散。及將開井,日者雲:「宜就屋之角。」崔嫌與屋太近,欲遠之,日者持不可。至施工,不見泉源,過三丈,乃古井也。細驗之,蓋古井昔田中之井,以竹為籬,闌尚宛然,竹但微爛,而闌之堅不可拆,其內有破盌及飲水盞、污泥之類存焉。此邦向來初無洪水之變,而桑田改更如此。又建昌城內驛前,紹興間富家創旅店,其處無井,穿穴過四丈,得古陂牙木。牙木者,兩木鑿竅相受,以為固也。臨川烏頓人,亦因掘井,有橫木,枝葉猶存,上有小柿數顆,蓋柿樹也。三者均為甚異,非複智慮所能測度雲。

  普明寺新井

  囊豐普明寺欲開新井,僧議就到殿前庭中,匠人能相地脈,堅執雲:「當於東偏,東則水盛,西則少。」僧不聽,自用初說。才啟土丈許,匠疾呼令挽上。問之,戰怕甚久,始能言雲:「直下有聲如數百面鼓,殆不可致力。」僧添賞幣複強之,匠曰:「茲平生所未睹,必有怪變,今不得已,宜以長繩束我腰,使四壯夫緊持,或有急,須速掣起。」僧從之。匠下,再運樵木,水湧出,僅脫死俄水準井面,雜以它異,雖不盈溢,而動泛不常,時而覺微滅,旋似奔湍不可禦。寺之人爭走登山,唯一僧頑然弗怖,取盞汲飲,味與常泉不殊。測之以篙,凡三接不到底,其中東皆空洞,獨向西似少礙。次日,僧眾見屋宇如故,乃敢還。井水常滿,不敢汲,又不敢塞。十年後漲沙,仍複塞合。故址尚存,其地名磚窟坪。邦之識者謂茲去大江絕遠,且無支港,得非下通海眼乎!若徇匠言就東偏,則寺院淪於洪流矣!籲,可畏哉!

  南城毛道人

  南城毛道人,不得其名,少年不娶,父母既終,翩然遠引。三十年後乃還鄉。時眸子炯然,往來寄宿它舍,全不事生業,亦無所長,每為人慢易。蓋有信而師之者,其誨受之訣,不過熊經鳥伸之術而已。寡言笑,人待以飲膳,無論多少輒盡,飲酒至鬥,略無宿酲。屢同客夜坐,一伸欠,則光自其口出。富家慕道者往造之,杳無一言,與之善者怪而問焉,應曰:「吾藜莧之腸,何能陪膏梁之腹,與讀書人掉書語哉!」其意乃深拒之耳。慶元四年正月九日,坐亡于南豐逆旅。迨焚化時,骨皆連鐶不斷。仍得一物,如錢大,色白如玉雪,堅而瑩,隱然通明,有人形跏趺而坐。旋窆于縣蟠龍岡。老吏餘生,寶藏其骨,全類舍利,匾如棋子,而輝采鑠人。生時自言,因到濟北,遇異人,授制雄黃成汁之法,鍊為丹,可療傳屍癆瘵。今郡人唯丘子安得之,子安之父六七十歲矣,雲壯年固識之,顏狀只如此,今日殆過百歲雲。

  吳蔡棺異

  吳篆,撫州士人也,少預鄉薦,而失意不偶。其父亡,既得吉蔔,風水家謂年歲不利,姑就塋中別擇一方向佳處寄菆,越二年,乃克葬。柩尾正生芝草九莖,各長四五寸,色深黃,采下尚軟,才見風,則堅如木,色變紫,與世間所產者同。吳仲權為作記,誇誦其瑞。然三年後篆用特恩拜命,卒於湖北總領所酒官,所蒙止此。南城蔡彥超過妻徐氏以八月死,留三夕,面貌如生。及建二七齋,一婢報趕熱如火灸,蔡未信,走往視之,溫溫然如暴于日中,四隅及尾盡爾,唯槐頭則否,及驗之靈幾前倚桌供祭,其冷自若。抵暮始,一切複常。此家夫婦,元未嘗學佛也。(右十三事皆黃日新齊賢所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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