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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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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堅三志壬卷第一(十四事) 倪太博金帶 淳熙十二年春,蘭溪範子由為大理主簿,夢出坐門首,逢皇城快行卒,將金帶一條穿於臂間。範曰:「欲將賜誰?」曰:「此是倪太博者。」是時吳興倪正父思為提學博士。範取觀之,九鐶爛然,而不暇審為毬文禦仙花,覆視其裡,乃非玳瑁非白角,而亦襯以金,甚異之。複加詳翫,每胯上皆刻兩字,夢中記之,歷歷不失。及覺,僅能憶前後四字,其前曰「天臺」,其後曰「文資」。明日,走告倪,且賀之曰:「表裡皆金,蓋示重黃之意兆也。天臺固佳,文資者,殆是觀文資政學士,君連中科目,到彼不難。」倪謙謝,約使勿廣。後數日,少遷太常,官稱尚仍舊。俄有召試館職之命,范益慶其塗轍不同。不五年,遂直翰林,自將作監擢中書舍人,再為吏部侍郎,春秋才半百,前程未易量也。(子由說。) 吳仲權郎中 紹熙初,臨川董居厚醇父自靖州教授赴都改秩,未及調縣,病終於旅邸,無親故在旁。崇仁吳仲權鎰時為秘書正字,雖無雅契,特以同郡之故,醫療棺殮,寄攢遣報,皆一力任之。慶元二年,吳由尚書郎出持湖南漕節。明年四月徙廣西,旋遭論罷。方還鄉建大第。平日嗜酒,膳食盡廢,清瘦柴立,而精明殊不衰。至冬感疾,即沉困,忽呼家人使備茶湯曰:「董教授來見我。」怪問之,曰:「醇父也。」俄與喏諾應答。次日複然,時時若與之言。人問何在,指其拄杖曰:「正坐於此,他報我後日午時當去,可造齋食一分先遣之。」家人知其與鬼從事,毛髮森卓,不勝憂怖。明日索浴,治具于房,婢以罘罳圍之,吳曰:「何用?」曰:「恐為隙風所搏。」笑曰:「到此豈複怕風!」浴畢,著衣冠,扶入後堂,辭家廟,出命設酒,與妻李氏並子侄敘別。有數妾,猶令歌詞,仍隨聲應和。酒五行罷席,自書治命:首言不得廢本族義學,次經理家政,末乃嫁遣諸妾。遠近厚薄,粲然有倫。但每書及妾名,輒汪然長慟。凡盡數紙,放筆昏睡。迨醒,又若見董來尤數,訶之曰:「醇父先生且先去,莫要吵人。」且令先酌發了,輾轉經夕,命僕探時辰,及午果卒。其壽不登六十,為可惜也。 管瑊刺史 贛州甯都人管瑊,少年時祈夢于鬱孤台神祠。夜有呼其名姓者曰:「兩舉贛州,官至刺史。」是歲預計偕,次舉魁選,自以為必高選,且雲:「古之刺史,即今之郡守,寒儒至此足矣!」已乃下第,遂泱泱成心病。十年後因登廁墜而死。所謂刺史者,蓋廁死,若禿舌人語音雲。 鄒狀元書夢 泰甯鄒景初應龍為士人時,詣大乾廟焚香,其夕,夢到一處拾錢,錢堆撒滿地,而才得二十五文而止,意甚少之。旁人雲:「邵武解額二十六名,若更得一錢,便為厭腳矣。」慶元乙卯秋試,遂占第二,說者曰:「此居二十五人之上,夢已驗矣。」次年春,乃魁天下,或者賀曰:「錢上有元字,狀元之謂也。君以壬辰年恰二十五歲,尤為的確可證,他人神告不如是之切也。」鄒自書其事,以告南城友人危微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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