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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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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癡僧後紀 楚州癡僧行欽者,支甲載其事,雲不知所終。浮梁人計晉道說:數年前,武鋒軍陳訓練結黨謀叛,日與眾聚首于閱武亭下,楚人皆莫知其(疑有脫字),忽癡僧一見之,忿怒切齒,伺其獨在彼,拔其腰間劍殺之,而持劍出市,呼曰:「我今日殺了大賊。」街吏執之,系詢司理院。不答一詞,唯鼻息如雷而已。獄吏無如之何,緊閉之空室,不與食。經累日,引出,揚揚自如。郡守命一府胥兵,各買一蒸餬與食,盡三百枚不飽。市人聞者,爭持面飼之,悉捧食不遺餘。自稍寬其械。囚拘且一月,軍中告變,推究元惡,乃陳訓練也。陳既死,故事不成。郡守呼僧慰謝,釋遣之,亦無一言。行過市,觀者如織。忽就臥於地,視之,死矣。 張二姐 下邳朱邦禮,家於宿預,買少婢曰張二姐。雖無要疾,而形體枯悴,肌膚皴散,絕可憎惡。姑使執庖爨舂汲之役,凡六七年。有游士劉逸民扣謁。喜其高談雄辯,留以教諸子。在館下曆歲,未嘗輒出外戶,朱極賢重之。每會親友,稱讚其靜操。乃命二姐為供給洗靧,蓋以其醜陋無所致疑。久之,顧限已滿,告辭而去。朱亦不問所往。俄而劉亦謝退。後十餘歲,朱赴省試回,因詣市肆,聞有人呼聲,回頭顧之,元不識面。其人乃邀至所居,具公服再拜。敘致曩契,乃逸民也,既登科第,得京秩矣。方嘆羨,又一婦人者,著幘髻拜於廷,如家人初見尊長之禮。朱側身斂避。劉挽之坐曰:「故主翁也,何辭焉!」細詢其由,則二姐也。且言曰:「自違離之始,無人負笈。偶值此婦,遂與之偕行。念其道塗勤謹,存於家間,而溫良惠解,實同甘苦,故就以為妻。恩出高門,不敢忘也。」延朱置酒,罷,而以五百千贈之。時政和末也。 潘謙叔 南康士人潘謙叔,世居西湖釣魚臺下,為人剛介。利口,頻涉獵書傳,亦常入官府,與人料理公事。淳熈中,因醉酒,逢羣不逞於道,爭較是非,為眾毆擊,碎其腦,還家未幾而死。妻懦子弱,不能訴。紹熈元年仲夏之末,日晡時,漁舟十數集台下。舟子登岸飲酒,見數百鬼附火坐,取小魚炙於火上,爭奪食之。鬼或無頭足,在傍者以熟魚納其頸內,一鬼以手掩面而食魚。呼舟人之名,審聽之,則謙叔也。皆懼而走,羣鬼亦呼噪散去。(此卷皆朱從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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