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筆記雜錄 > 夷堅志 | 上頁 下頁 |
二四〇 |
|
鬼卒渡溪 紹興癸□,新城縣村渡,月明中漁人系舟將歸,聞隔岸人喚船欲渡,就之,則皆文身荷兵刃者,二十餘輩。意其寨卒也,不暇問而載之。既濟,探囊予錢,登岸謝別而去。異時兵卒經過,未嘗有也。漁人既喜且訝。明日,視其錢,皆紙也,始悟其鬼。(鄧慥說。) 龍門山 南城縣東百餘裡龍門山,山顛有寺,幽僻孤寂,人跡罕至,獨一僧居焉。客僧過之,留宿他室,與主僧房相去差遠。既寢,聞戶外人呼聲,驚怪不敢起。須臾,門軋然自開。客悸甚,不敢喘息,急下床欲走,門已為巨石所塞矣。大呼移時,主僧始應,甫問答間,石忽不見,而門開如初。客不復能寐,往即主僧宿焉。且詢其怪,曰:「山鬼所為也。前後見此事甚眾,但不能相犯雲。」(邑士鄧慥說。) 郴卒唐顛 南城鄧某,宣和五年為郴州戶曹掾。時牢卒唐勝,出處詭異,語默不常,若病風狂者,人目之為唐顛。有母無妻子,嘗以過逃去,久乃從蘇仙山白鹿洞中出,言:「洞中大有佳境,山川邑屋,別一人間也。」或問:「爾何不遂留?」曰:「老母在,安可不歸?異時去未為晚。」細扣之,則不答。喜飲酒,常以馬通及蛇置於懷,詣人索酒。若呼與之酒,雖副以糞穢亦不拒。嘗攜毒虺來掾廳,掾呼至庭下,酌大白飲之,唐欣然一吸而盡。取虺齧食,留其半,曰:「姑藏之以俟晚飲。」每醉後,輒坦其腹,使人以鐵椎撞之,如擊木石,顏色略不變,後不知所終。(掾之孫植說。) 複塘龍珠 豫章武寧縣複塘村,乾道己醜歲七月二十一日,白晝雷雨大作。數牧童放牛壟上,見西北方電光中二龍鬥,良久,東南震霆數聲起,逐退之。二龍奔逃,墜一物於半空中,大如車輪,上下凡數十而不止。少頃,紅霞白雲盤旋圍繞,竟不得上,遂墮田間。其光漸微,僅若鳧卵大,圓明如珠,眾童競取之。二樵者見其爭不已,為擊以斧,欲碎而分之,極力不少傷。相近富人余氏聞之來觀,見光采異常,知其龍珠也,易以數十錢。映空而視,中有仙女焉,遂為所得。府帥吳明可(芾)給事聞而訪之,餘氏以偽珠塞命,吳亦不復取。自此後,邑境連年水災,繼以荒旱,莫眹其故也。 建昌犀石 建昌縣富民有不肖子,常亡賴縱飲。因大醉臥路旁,既醒,見一石如盌大,巉嵓可愛,日光射其中,有物焉。審視之,則犀牛也。不甚以為貴,持往江州。德安潘氏者奇之,餉錢十萬,取其石。後其父聞而索之,巳無及矣。時乾道五年八月也。 陳氏妻 新淦民陳氏,所居在修德鄉之郭下裡。隆興初,元妻為物所魅,經數年,百方禳逐弗効。夫問之:「汝常日所見幾何人?厥狀何如?」妻曰:「先有白衣人強我同寢,我每績麻時,老嫗必來伴績,仍攜兩童為執爨,無日不然。」姑亦苦之,謂婦曰:「若至,當報我。」婦奉教。會嫗入室,走白姑。姑挾刃徑往褰帳。嫗正理麻,即斫之。嫗示以囊金曰:「所為來,欲富汝家,安得殺我?」姑遂止。轉眼間已滅不見。陳曰:「妖易治爾。」磨刀授妻曰:「白衣至,便斫之。」妻如言,舉刃中肩,怪走而嫗至焉,曰:「郎與若相處許久,今乃謀殺之,何無人情如此?使在家受盡楚痛,輾轉不能,亦不恨汝,令我來覓藥。」妻不應,刀猶在手,伺隙剚其脅。嫗奔大山,風掀裙起,狐尾露焉。俄兩女童哭而至曰:「汝已傷我郎君,又傷我婆婆,可謂無義。」妻連斫之,皆化為石,自是絕不來。 謝生靈柑 溫州民謝生母,老病不肯服藥,以夏月思生柑,不啻饑渴,謝生摶手無策。家有小園種此果,乃夜拜樹下,膝為之穿裂。詰旦,已累累結丹實數顆。跪摘以奉,母食之,痼疾遂瘳。聞者傳為孝感,遠近士大夫爭賦詩詞歌誦其美,目曰「靈柑詩軸」。郡守王溉巽澤詒書它邦,誇廣其事。惜不上諸朝,揭之史策,使繼姜詩孟宗之芳塵以示不朽,時淳熙十四年也。(此條見三志壬卷第五。) 許德和麥 樂平明口人許德和,聞城下米麥價高,令幹僕董德押一船出糶。既至,而價複增,德用沙礫拌和以與人,每一石又贏五升。不數日貨盡,載錢回。甫及家,天氣正好晴,或變陰暗,雷風掀其身于田畈間,即時震死。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