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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劉氏冤報

  高君贄,福州人。登進士第,為檀氏臠婿,生一子。既長,納同郡劉氏女為婦,生二男一女,而子死。君贄仕至朝散郎,亦亡。長孫不慧,次孫幼,唯檀氏與劉共處。劉年尚壯,失婦道,與一僧宣淫於家。姑見而責之,劉恚且懼。會姑病,不侍藥,幸其死。置蠱以毒姑之二婢,未及絕,強斂而焚之。後數月,劉得疾,日日呼所殺婢名曰:「我頤極痛,勿搊我發。」又曰:「棰我已多,幸少寬我。」其家問之,曰:「阿姑與二婢守笞我。」旬日而死。其子以祖致仕恩得官,亦不立。今家道蕭然。(君贄從子介卿說。)

  江陰民

  林敡明甫言,紹興六年,寓居江陰,時淮上桑葉價翔踴。有村民居江之洲中,去泰州如皋縣絕近,育蠶數十箔,與妻子謀曰:「吾比歲事蠶,費至多,計所得不足取償,且坐耗日力,不若盡去之,載見葉貨之如皋,役不過三日,而享厚利,且無害。」妻子以為然。乃以湯沃蠶,蠶盡死,瘞諸桑下。悉取葉,棹舟以北。行半道,有鯉躍入,民取之,刳腹,實以鹽。俄達岸,津吏登舟視稅物,發其葉,見有死者。民就視之,乃厥子也,驚且哭。吏以為殺人,拘系之。鞫同舟者,皆莫知。問其所以來,民具道本末。縣遣吏至江陰物色之,至其家,門已閉,壞壁以入,寂無一人。試啟蠶瘞驗之,又其妻也,體已腐敗矣。益證為殺妻子而逃。無以自明,吏亦不敢斷,竟斃於獄。此事與《三水小牘》載《王公直事》相類。

  蛇報犬

  世傳犬能禁蛇,每見必周旋鳴躍,類巫覡禹步者。人誤逐之,則反為蛇所齧。林明甫家犬夜吠,燭火視之,見一蛇屈蟠,犬繞而吠,凡十數匝,蛇死,其體元無所傷,蓋有術以禁之也。林宏昭言:溫州平陽縣道源山資福寺,有犬名花子,善制蛇。蛇無巨細,遇之必死,前後所殺以百數。一日,大蟒見於香積廚,見者奔避。僧急呼花子,令噬之。未及有所施,蛇遽前迎齧其頷,犬鳴號宛轉,須臾,死於階下。蛇亦不見。豈非其鬼所為乎?物類報覆蓋如此。

  蔣甯祖

  蔣甯祖者,待制瑎之子,年四十,官至朝請郎。當遷大夫,不肯就。父母強之,不得已自列。既受命,即丐致仕,自是不禦朝衣,常著綀佈道服,請於。(此下原闕一葉又五行)

  李氏乳母

  (內文缺)

  趙善文

  撫州金溪縣有神廟,甚靈顯,所請者施金帛無虛日。積錢至二千緡。宗室善文過廟,心資其利,焚香禱曰:「損有餘補不足,人神一也。善文至貧,願神以二十萬見假,不然,將白於官,悉籍所有而焚廟。神雖怒,奈我何!」既禱,即呼廟祝取錢。祝無辭以卻,但曰:「神許則可。」善文取杯珓擲之,連得吉蔔,再拜謝,運鏹以出。如是十年,夢神來謂曰:「曩日所貸,今可償矣。」夢中窘甚,約以緡錢還之。神不可,曰:「此特虛名耳。」又欲倍其數,亦不可。善文計窮,以情告曰:「一時失計為之,今實無可償,願神哀釋。」神沉思良久,曰:「必無錢見歸,但誦《金剛經》。每卷可折一十,他無以為也。」既覺而懼,遂遽齋戒取經諷讀。凡三日,得二百過,默禱以謝之,後不復夢。(陳寅伯明說。)

  林縣尉

  紹興初,莆田人林迪功為江西尉。秩滿,用捕盜賞改京官,未得調。時臨安多火,士大夫寓邸中者,每出必挾敕告之屬自隨。林性尤謹畏,納告袖中,時時視之。初未嘗失墜,然每歸輒不見,則懸賞三十千求之。不經日,必有得而歸之者,如是數四。林亦不能測,獨宿室中,外間常聞人共語者,怪之,不敢問。一夕,辯論喧甚,久之寂然。明旦,門不啟,店媼集同邸者發壁以入,已僕於榻上,旁有翦刀股存,蓋用此以自刺也。林初獲賊時,兩人頗疑似,林欲就其賞,鍛鍊死之,是以獲此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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