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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部(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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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為人,凡不仕者皆入此部) 元和初,南嶽道士田良逸、蔣含弘,皆道業絕高,遠近欽敬,時號田蔣。田以虛無為心,和煦待物,不事浮飾,而天格清峻,人見者褊吝盡去。呂侍郎渭、楊侍郎憑,相繼廉問湖南,皆北面師事。潭州大旱,祈禱不獲,或請邀致先生。楊公曰:「田先生豈為人祈雨者耶?」不得已迎之。先生蓬發弊衣,欣然就輦到郡,亦終無言,即日降雨。所居嶽觀,內建黃籙壇場,法具已陳,而天陰晦。弟子請先生祈晴,先生亦無言,岸幘垂發而坐。及行齋,左右代整冠履,扶而升壇,天即開霽。嘗有村姥,持一碧絹襦來奉先生,先生對眾便著之,在坐者竊笑,先生不以介意。楊公嘗迎先生至潭州,先生方洗足,使到,乘小舟便行,侍者以履襪追及于衙門,先生即于門外坐磚階著襪,旁若無人。楊再拜,亦不止之。喜飲酒,而言不及吉凶是非。及楊自京尹謫臨駕尉,使使候先生,兼遺銀器,先生受之,便悉付門人,作法會。使還,先生曰:「報汝阿本郎,不久即歸,勿憂也。」未幾,楊果移杭州長史。良逸未嘗幹人,人至亦不逆,不記人官位姓名第。與呂渭分最深。後郎中呂溫刺衡州,因來候之,左右先告以使君是侍郎之子。及溫入,下床撫其背曰:「爾是呂渭兒子耶?」溫泫然降階,田亦不止,其真樸如此。良逸母為喜王寺尼,尼眾皆呼先生為「小師」。嘗日負薪兩束奉母,或有故不及往,即弟子代送之。或傳寺尼晨起見一虎在田媼門外,走以告,媼曰:「此應是小師使送柴來,不足畏也。」蔣君混元之氣,雖不及田,而修持趣尚亦相類。兄事于田,號為莫逆。蔣始善符術,自晦其道,人莫知之。後居九貞觀,曾命弟子至縣市齋物,不及期還,語其故雲:「於山口見一猛獸當路,良久不去,以故遲滯。」蔣曰:「我在此庇伊已多時,何敢如此。」即以一符置所見處,明日獸踣符下。蔣聞之曰:「我本以符卻之,使其不來,豈知不能自脫。既以害物,安用術為?」取符焚之,自此絕不複留意。有歐陽平者,行業亦高,又兄事蔣君,于田君即鄰於入室。歐陽曾一夕夢三金爐自天而下,若有所召。既寤,潛告人曰:「二先生不久去矣,我繼之。」俄而田君蛻去,蔣次之,歐陽亦逝。桐柏山陳寡言、徐靈府、馮雲翼三人,皆田之弟子也。衡山周混沌,蔣之門人也。陳徐在東南,品第比田蔣,而馮在歐陽之列。周自幼入道,科法清嚴,今為南嶽首冠。 道士陶天活者,安南人。居瀕海,海溢,家人悉驚走避水。天活始生,其母挈去不得,舉族悲念。洎水退而歸,其嬰兒在桑之交枝,無恙,抱之啼乳如常,遂以《天活》為名。及長,聰慧簡率,真氣內充。自元和至大和,為供奉道士,朝野歸向。 江南多名僧。貞元、元和以來,越州有清江、清晝,婺州有幹俊、幹輔,時謂之「會稽二清」,「東陽二幹」。 吳興僧晝,字皎然,工律詩。嘗謁韋蘇州,恐詩體不合,乃於舟中抒思,作古體十數篇為贄。韋公全不稱賞,晝極失望。明日寫其舊制獻之,韋公吟諷,大加歎詠。因語晝雲:「師幾失聲名,何不但以所工見投,而猥希老夫之意。人名有所得,非卒能致。」晝大伏其鑒別之精。 元和以來,京城諸僧及道士,尤多大德之號。偶因勢進,則得補署,遂以為頭銜。各因所業談論,取本教所業,以符大德之目,此猶近於理。至有號文章大德者。夫文章之稱,豈為緇徒設耶訛亦甚矣!有似昔歲,德宗搜訪懷才抱器不求聞達者。有人于昭應縣逢一書生,賓士入京,問求何事。答雲:「將應不求聞達科。」此科亦豈可應耶號欺聾俗,皆此類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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