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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同知汪元仕


  汪元仕,湖廣人,以吏員除福建某府,經歷升蒲城令,竭蒲民之脂膏以奉總督鄂海,遂題升榆林同知。榆林方開捐納,元仕窮奢極欲,飲食則山珍海錯也,姬妾則粉白黛綠也,僮僕則宋朝子都也,居室則山節藻稅也,梨園則金玉錦繡也,出入則香車寶馬也,賓客則孟嘗平原也,玩好則商彝周鼎也,遂致虧空數萬金。

  施總漕世綸,奉命查陝西倉庫,時鄂督局巳大壞,然施不得其要領。有維揚狡童汪思忠,自淮安隨施之家奴來。元仕與通譜系,兄事之,盡以陝西虧空詳開一紙,條分縷析。因思忠達之,總漕大喜,如糧道祖允 焜等,皆以此獲罪,而總漕無所加恩於元仕,第以將來薦拔許之。總漕返所任未久,卒於官,元仕亦丁艱。

  鄂督猶在陝西,元仕複厚饋焉。鄂未知其構已於總漕也,題留之於轅門效力。鄂去官後,年太保來,虧空無所掩飾,於是題參革職,追比其中有三千余金應存藩庫者,元仕脅耀州膚施縣及神木同知諸人,各以印領交薩藩司,今諸人皆以虧空削職,不能還帑,始以本末言之。督撫事下方伯,方伯轉發西安金太守啟勳、延安沈太守廷正,會審諸人。合詞曰:「我輩現在虧空,豈有兩顆頭,代汪元仕砍去耶?」

  元仕堅不肯承,方伯令兩太守夾訊之,餘頗以為過當,蓋印領,既不足憑。元仕自無卸處,何必三木。方伯雲,豫讓之報智伯,蔡邕之哭董卓,其誤在不宜失身匪人,業已如此,惟有報之哭之耳。元仕既受恩于鄂督,複構之於總漕,丁憂即宜解官去,又匍匐乞哀,重賄鄂督,留此效力,此真小人之無賴者。次日,元仕遂受刑訊。方伯持論似稍偏,然元仕反覆至此,刑訊亦不為過也。

  五月二十日。

  汪思忠者,揚州人,以色事人者也,總漕家奴某與寢處如夫婦。總漕至陝,家奴挾思忠隨行,後家奴于九款內為思忠捐通判,遂於康熙六十一年六月,選山東濟南府通判。凡進士、舉人之鳴琴於濟南者,鹹束帶見之。至今尚無恙也,條奏累累,此等事竟無一人言之,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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