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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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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溫彥博為吏部侍郎,有意沙汰,多所損益。而退者不伏,囂訟盈廷。彥博惟騁雄辨,與人相語,終日喧擾,頗為識者所嗤。 李義府先補門下省典儀,黃門侍郎劉洎、侍書禦史馬周稱薦之。其後義府為宰相,為侍御史王義方所劾,言初以容貌為劉洎馬周所幸,由此得進。言詞猥褻,帝怒,出義方為萊州司戶。 張嘉貞與張說不相能,嘉貞弟嘉佑贓汙事發,說勸嘉貞素服待罪,不得入謁。出為幽州刺史,說遂代為中書令。嘉貞惋恨,謂人曰:中書令幸有二員,何相迫之甚也!明年移益州都督,來就中書省,與宰相會宴。嘉貞恨說,因攘袂勃罵,源乾曜王晙共和解之。 張九齡為相性頗躁急,動處輒忿詈,議者以此少之。 京兆尹黎乾,戎州人也,白事于宰相王縉,縉曰:尹南方君子也,安知朝禮?慢而侮人如此。 劉昫唐書謂韓退之恃才肆意,亦有盩孔孟之旨。若南人妄以柳宗元為羅池神,而愈撰碑以實之。李賀父名晉,而愈為賀作諱辨,令舉進士。又為毛穎傳,譏戲不近人情。此文章之甚紕繆者。又雲:至若抑揚墨排釋老,雖於道未宏,亦端士之用心也。此史氏之輕詆。 穆宗時李景儉為諫議大夫,淩蔑公卿大臣,使酒尤甚。蕭俯段文昌相次輔政,景儉輕之,形于談謔。二人俱訴之,貶建州刺史。元稹用事,又召為諫議大夫。景儉朝退,與馮宿楊嗣複溫造李肇王鎰同謁史官獨孤朗,乃於史館飲酒。景儉乘醉詣中書謁宰相,呼王播崔植杜元穎名,面疏其失,詞頗悖慢。宰相遜言上之旋奏,貶漳州刺史。 鄭世翼,人號輕薄。時崔信明自謂文章獨步,多所陵轢。世翼遇諸江中,謂之曰:嘗聞楓落吳江冷。信明欣然示以餘篇,世翼覽之未終,曰:所見不如所聞。投之于江。信明不能詰,擁接而去。 李林甫聞蕭穎士名,欲拔用之。穎士在廣陵居母喪,縗麻而詣京師,徑謁林甫於政事省。林甫大惡之,即令斥去。穎士大忿,乃為伐櫻桃賦,以刺林甫。雲:擢無庸之瑣質,因本支而自庇。洎枝乾而非據,專朝廷之右地。雖先寢而或薦,豈和羹之正味?其狂率不遜如此。 劉總以河朔歸朝,穆宗命張宏靖鎮之。宏靖莊默自尊,所辟韋雍輩,多少年輕薄之士,數以反虜詬責吏卒。謂軍士曰:今天下太平,汝曹能挽兩石弓,不若識一個字。由是軍中人人怨怒。 朱梁王彥章嘗輕唐莊宗,曰:李亞子鬥雞小兒,何足可畏!後戰敗,夏魯奇識其語音,曰:王鐵槍也。揮槊刺之,馬踣被禽。莊宗曰:爾嘗以孺子待我,今日服未?彥章曰:大事已去,非臣智力所及。 石晉劉處讓以除執金吾有所不足,覃恩之際,又未擢用,一日至中書,宰臣馮道趙瑩李崧和凝在列,處讓因酒酣,曆詆諸相。道笑而不答。 五代漢史宏肇曰:安朝廷定禍亂,直須長槍大劍。至如毛錐子,何足用哉!王章曰:雖有長槍大劍若無毛錐子,贍軍財賦自何而集?宏肇默然。章尤輕視文士,曰:此等若與一把運算元,未知顛倒,何益于國邪? 漢賈緯文筆未能過人,而議論剛強,儕類不平之,目之為賈鐵觜。受詔修高祖實錄,誣桑維翰身沒之日有白金八千鋌,又以所撰日曆示監修王峻,皆媒孽豆貞固蘇禹圭之短,曆詆朝士之先達者。峻惡之,謂同列曰:賈給事家有子,亦要門閥無玷。今滿朝並遭非毀,教士子何以進身?乃于太祖前言之,出為平盧行軍司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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