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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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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葉衡罷相,日與布衣飲甚歡,一日不怡,問諸客曰:「某且死,但未知死佳否耳?」一姓金士人曰:「甚佳。」葉驚曰:「何以知之?」曰使死而不佳,死者皆逃歸耳。一去不返,是以知其佳也。」滿坐皆笑。無何,而丞相下世。 嘉靖末,金陵吳擴有詩名,曾有《元日懷嚴分宜相國詩》。一友見之,戲曰:「開歲第一日,懷朝中第一官,如此便做到臘月晦,亦未懷及我輩也。」吳雖笑而甚慚。 漢武帝對群臣雲:「相書雲:『鼻下人中長一寸,年百歲。』」東方朔在側,因大笑。有司奏不敬。方朔免冠雲:「臣誠不敢笑陛下,實笑彭祖面長耳。」帝問之。朔曰:「彭祖正八百歲,果如陛下之言,則彭祖人中可長八寸。以此推之,彭祖面長一丈餘矣。」帝大笑。 漢有牛通,為隴西主簿;馬文淵為太守;羊喜為功曹。涼部雲:「三牲備身。」 簡雍字憲和。時天旱,禁酒釀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釀具,論者欲令與作酒者同罰。雍與先主遊觀,見一男女行道,謂先主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縛?」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對曰:「彼有淫具,與欲釀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釀者。 侯白在散官隸屬,楊素愛其能劇談,每上番日,即令談戲弄,或從旦至晚,始得歸。才出省門,即逢素子玄感,乃雲:「侯秀才可與玄感說一個好話。白被留連,不獲已,乃雲:「有一大蟲,欲向野中覓肉,見一刺蝟仰臥,謂是肉臠,便欲銜之,忽被蝟卷著鼻,驚走,不知休息,直至山中,困乏不覺昏睡。刺蝟乃放鼻而去。大蟲忽起,歡喜走至橡樹下,低頭見橡鬥,乃側身語雲:「旦來遭見賢尊,願郎君且避道。』」 裴玄本好諧談,為戶部郎中時,左僕射房玄齡疾甚,省郎將問疾。玄本戲曰:「僕射病可,須問之,既甚矣,何須問也?」有泄其言者,既而隨例看玄齡。玄齡笑曰:「裴郎中來,玄齡不死也。」 韋慶本女選為妃,詣明堂謝,而慶本兩耳先卷,朝士多呼為卷耳公。時長安令杜松壽見而賀之曰:「僕固知足下女得妃。」慶本曰:「何以知之?」松壽乃自摸其耳而卷之曰:「卷耳,後妃之德也。」 陸長源以舊德為宜武軍行司馬,韓愈為巡官,同在使幕,或譏年輩相懸。周願曰:「大蟲、老鼠,俱為十二相屬,何怪之有?」 于ν聞韋皋進奉聖樂,亦撰順聖樂以進,每宴必使奏之。其曲將半,行綴皆伏,而一人舞於中央。幕客韋綬笑曰:「何用窮兵獨舞,以調ν為?」襄帥暴虐,人呼為「襄樣節度。」 僧貫休有機辨,杜光庭欲屈其鋒,每相見,必伺其舉措以戲調。一旦因舞轡於通衢,而貫休馬忽墜糞,光庭連呼:「大師!大師!數珠落地!」貫休曰:「非數珠,蓋大還丹耳。」 左街僧錄惠江威儀、程紫霄俱辨捷,每相嘲誚。江素充肥,會暑袒露,霄忽見之,曰:「僧錄琵琶腿。」江曰:「先生栗頭。」又見駱駝數頭,霄指一大者曰:「此必頭陀也。」江曰:「此輩滋息亦有先後,此則先生者,非頭陀也。」 盧質字子徵,性好玩謔,為莊宗管記。會醫官陳玄補太原府醫學博士,所司請稿,質立草之,末句雲:「即得厚樸之才,宜典從容之職。」莊宗覽之久,為啟齒。 李茂真子從瞰為鳳翔節度使,因生辰,秦鳳持禮使陋而多髯,魏博使少年如美婦人。魏博戲雲:「今日不幸與水草大王接坐。」秦鳳曰:「夫人無多言。」四座皆笑。 康定中,西戎寇邊,王師失律。當國一相以老得謝,同列就第為賀,飲酣,自矜曰:「某一山民耳,遭時得君,告老於家,當天下無一事之辰,可謂太平幸民也。」石中立曰:「只有陝西一夥竊盜未獲。」滿座大笑。 王荊公為相,大講天下水利。時有獻策決幹太湖,雲:「可得良田數萬頃。」人皆笑之。荊公因與客話及之。時劉貢父在坐,遽對曰:「此易為也。」荊公曰:「何也?」貢父曰:「但旁別開一太湖納水則成矣。」公大笑。 東坡謁呂微仲,值晝寢,久之方出見,便坐。有昌蒲盆豢綠毛龜,坡指曰:「此易得耳,若六眼則難得。」微仲問:「六眼龜出何處?」坡曰:「昔唐莊宗同光中林邑國嘗進六眼龜。時敬新磨在殿下,獻口號雲:『不要鬧,聽取這龜兒口號。六隻眼兒睡一覺,抵別人三覺。』」 嘉禾方千里,一日,會相識張更生。千里乃作一令,戲曰:「古人是劉更生,今人是張更生。」手內執一卷《金剛經》,問你是胎生?卵生?濕生?化生?更生謂方曰:「古人是馬千里,今人是方千里。手執一卷《刑法志》,問你要一千里?二千里?三千里? 吳給事女敏慧工詩詞,後歸華陽,陳子朝名儒也,晚年惑一妾,緣此遂染風疾。一日,親戚來問,吳同妾在側,因指妾曰:「此風之始也。」 晉康福鎮天水日,嘗有疾。幕客謁問,福擁錦衾而坐。客退,謂同列曰:「錦衾爛兮。」福聞之,遽召言者怒之曰:「吾雖生於塞下,實唐人也,何得為奚?腳有小瘡,何至於爛?」一雲是黨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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