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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遺-起德宗至文宗(2)


  興元中,有知馬者曰李幼清,暇日常取適於馬肆。有致悍馬於肆者,結鎖交絡其頭,二力士以木耒支其頤,三四輩執抓而從之,馬氣色如將噬,有不可馭之狀。幼清逼而察之,訊於主者,且曰:「馬之惡,無不具也。將貨焉,唯其所酬耳。」幼清以二萬易之,馬主尚慚其多。既而聚觀者數百輩,訝幼清之決也。幼清曰:「此馬氣色駿異,體骨德度非凡馬。是必主者不知馬,俾雜駑輩槽棧,陷敗狼藉,刷滌不時,芻秣不適,蹏齧蹂奮,蹇破唐突,志性鬱塞,終不可久,無所顧賴,發而為狂躁,則無不為也。」既晡,觀者少間。乃別市一新絡頭。幼清自持,徐徐而前,語之曰:「爾材性不為人知,吾為汝易是鎖,結雜穢之物。」馬弭耳引首。幼清自負其知,乃湯沐翦飾,別其皂棧,異其芻秣。數日而神氣一小變,逾月而大變。志性如君子,步驟如俊乂,嘶如龍,顧如鳳,乃天下之駿乘也。

  嗣曹王皋有巧思,精於器用。為荊州節度使,有羈旅士,持二羯鼓棬謁皋。皋見棬曰:「此至寶也!」指鋼勻之狀,賓佐皆莫曉。皋曰:「諸公未必信。」命取食柈,自選其極平者,遂量重二棬於柈心,油注棬中,滿不浸漏,其吻合無際。皋曰:「此必開元中供禦棬,不然,無以至此。」問其所自,客曰:「某先人在黔中,得于高力士之家。」眾服其識。賓府潛問客:「宜償幾何?」答曰:「不過二百五緡。」及遺財帛器物,其直果稱焉。張敦素《夷堅錄》雲:「宗正卿李琬善羯鼓,有士子以雙鐵棬賣之,還二十緡,其人怏怏,琬複資之。客有怪其厚價,琬乃取一盤底至平者,以二棬重重安盤中,灌水其中,曾無洩漏。琬曰:『至精所至,其貴在茲。』」某案:南卓郎中《羯鼓錄》但雲李卿妙於羯鼓,不言有得棬事,則敦素之記非耶?

  宋沇為太常丞,每言諸懸鐘磬亡墜至多,補之者又乖律呂。忽因於光宅佛寺侍漏,聞塔上鐸聲,傾聽久之。朝回,複止寺舍,問寺主僧曰:「上人塔上鐸,皆知所自乎?」曰:「不能知之。」曰:「某聞有一是近制。某請一人循鈴索曆扣以辨之,可乎?」初,僧難,後許。乃扣而辨焉。寺眾即言:「往往無風自搖,洋洋有聲,非此也耶?」沇曰:「是也。必因祠祭考本縣鐘而應也。」因求摘取而觀之,曰:「此姑洗編鐘耳。」且請獨綴於僧庭。歸太常,令樂人與僧同臨之;約其時彼扣本樂懸,此果應之,遂購而獲。又曾送客至通化門,逢度支運乘。駐馬俄頃,忽草草揖客別,乃隨乘至左藏門,認一鈴,亦言編鐘也。他人但見鎔鑄獨工,不與眾者埒,莫知其餘。及配懸,音形皆合其度,異乎!

  貞元中,張茂宗尚義章公主,贈鄭國公主,諡為貞穆,有司擇日策命。唐已來,公主即有追封者,未有加諡者,公主追諡,自此始也。

  貞元十二年六月乙丑,始以竇文場為左神策護中尉,霍仙鳴為右神策護中尉;某月,又以張尚進為神武中護軍,左右辟仗使之始也。

  貞元中,賈全為杭州,於西湖造亭,為「賈公亭」,未五六十年廢。(案:卷五一條:杭州房琯為鹽官令,於縣內鑿池構亭,曰「房公亭」,後廢。全與此條相類,當是編輯者以賈全事誤作房琯,而王讜采據各書,遂兩著之。今無可參校,亦姑並存)

  貞元中,郎中史牟為榷鹽使。有表生二人自來謁,其母仍使子齎一青鹽枕以奉牟,牟封枕付庫,杖殺二表生。

  德宗非時召拜吳湊為京兆尹,便令赴上。疾驅,請客至府,已列筵矣。或問:「何速?」吏曰:「兩市日有禮席,舉鐺釜而取之,故三、五百人之饌,常可立辦。」

  韓皋自中書舍人除禦史丞。西省故事:閣老改官,則詞頭送以次舍人。是時呂渭草敕,皋憂恐,問曰:「僕有何命?」渭不告,皋劫之曰:「與公俱左降。」乃告之。皋又欲訴宰相,渭執之,奪其靴笏,靴笏至午後三刻乃止。

  德宗複京師,賜勳臣第宅妓樂。李令為首,渾侍中次之。

  馬司徒面斥李懷光,德宗正色曰:「惟卿不合斥人。」惶恐而退。李令聞之,請全軍自備資糧以討凶逆,因此李、馬不平。

  李令常為制將,至西川,與張延賞有隙。及延賞作相,二勳臣在朝,德宗嘗令韓晉公和解。宴樂則宰臣盡在,而太常教坊音樂皆至,恩賜酒饌,相望于路。

  張、李二家,日出無音樂之聲,金吾必奏。俄頃,有中使來,問:「大臣今日何不舉樂?」

  韓晉公聞德宗在奉天,以夾練囊緘茶末,使步以進。又發軍食,嘗自負米一石登舟,大將以下皆運。一日之中,積載數萬斛。後大修石頭五城,召補迎駕子弟,時論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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