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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遺-起高祖至代宗(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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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時,投匭者或不陳事,而謾以嘲戲之言,乃置使閱其書奏,然後投之匭。匭之有司,自此始也。 初置匭有四門,其制稍大,難於往來。後遂小其制度,同為一匭,依方色辨之。漢時趙廣漢為潁川太守,設<缶後>筒,言事者投書其中,匭亦<缶後>筒之流也。梁武帝詔於謗木、肺石函旁各置一函,橫議者投謗木函,求達者投肺石函,即今之匭也。初,則天欲通知天下之事,有魚保宗者,頗機巧,上書請置匭,以受四方之書,則天悅而從之。徐敬業於廣陵作逆,保宗曾與敬業造刀車之屬,至是為人所發,伏誅。保宗父承暐,自禦史中丞坐貶儀州司馬。明皇以「匭」字聲似「鬼」,改「匭使」為「獻納使」。乾元初,複其舊名。 洛東龍門香山寺上方,則天時名望春宮。則天禦石樓坐朝,文武百執事班于水次。 國有大赦,則命衛尉樹金雞于闕下,武庫令掌其事。金雞為首,建之于高橦之上,宣赦畢,則除之。凡建金雞,則先置鼓于宮城門之左。視大理及府縣囚徒至,則撾其鼓。案:金雞,魏晉以前無聞焉。或雲始自後魏,亦雲起自呂光。《隋·百官志》雲:「北齊,尚書省有三公曹,赦日建金雞。」蓋自隋朝廢此官而為衛尉所掌。北齊每有赦宥,則於閶闔門前樹金雞柱,下取少土,雲佩之利官,數日間遂成坑,所司亦不禁約。武成帝即位,其後河間王孝琬為尚書令。先時有謠言:「河南種谷河北生,白楊樹頭金雞鳴。」祖孝徵與和士開譖孝琬曰:「河南、河北,河間也;金雞,言孝琬為天子,建金雞也。」齊主信之而殺孝琬。則天封嵩嶽,大赦,改元萬歲。登封壇南有大樹,樹杪置金雞,因名樹為「金雞樹」。 宋璟劾張昌宗等反狀,武后不應。李邕立階下,大言曰:「璟所陳社稷大事,陛下當聽。」後色解,即可璟奏。邕出,或讓曰:「子位卑,一怍旨,禍不測。」邕曰:「不如是,名亦不傳。」 蘇安恒博學,尤明《周禮》、《左氏》。長安二年,上疏請複子明辟,奏疏不納。魏元忠為張易之所構,安恒又申理之。易之大怒,將殺之,賴朱敬則、桓彥範等保護,獲免。後坐節憫太子事,下獄死。睿宗即位,下詔曰:「蘇安恒文學立身,鯁直成操,往年陳疏,忠讜可嘉。屬回邪擅權,奄從非命,興言軫悼,用惻予懷。可贈諫議大夫。」 近代言樂,衛道弼為最,天下莫能以聲欺者。曹紹夔與道弼為樂令,比監郊享,禦史有怒於紹夔,欲以樂不和為之罪。雜叩鐘磐,使暗別之,無誤者,由是反嘆服其能。洛陽有僧,房中磬子夜輒自鳴,僧以為怪,懼而成疾,求術士百方禁之,終不能已。曹紹夔素與僧善,適來問疾,僧遽以告。俄頃,輕擊齋鐘,磬複作聲。紹夔笑曰:「明日盛設饌,餘當為除之。」僧雖不信其言,冀其或效,乃置饌以待。紹夔食訖,出懷中錯,鑢磬數處,其聲遂絕。僧苦問其所以,紹夔曰:「此磬與鐘律合,故擊彼應此。」僧大喜,其疾便愈。 裴知古,自中宗、武后朝以知音律直太常。路逢乘馬,聞其聲,竊曰:「此人即當墜馬。」好事者隨而觀之,行未半坊,馬忽驚墜,殆死。又嘗觀人迎婦,聞婦佩玉聲,曰:「此婦不利姑。」是日有疾,竟亡。其知音,皆此類也。又善攝衛,開元十三年終,且百歲。 曹懷舜,金鄉人。父繼叔,死王事。懷舜授遊擊將軍,曆內外兩官。則天嘗雲:「懷舜久曆清資,屈武職。」後轉右玉鈐衛將軍。 則天時,郎吏王上客自恃才藝,意在前行外郎,後除水部員外,頗懷憤惋。同列張敬忠以詩戲曰:「有意嫌工部,專心覓考功。誰知腳蹭蹬,幾落省牆東。」 議者戲雲:「畿尉有六道:入禦史為佛道,入評事為仙道,入京尉為人道,入畿丞為苦海道,入縣令為畜生道,入判司為餓鬼道。」 左史東方虯,每雲:「二百年後,乞爾西門豹作對。」 蘇味道詞亞于李嶠,時稱蘇、李。崔融嘗戲蘇曰:「我詞不如公有『銀花合』也。」蘇即答:「猶不及公『金銅釘』。」謂「今同丁令威」也。 劉希夷詩曰:「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其舅即宋之問也,苦愛此兩句,知其未示人,懇乞此兩句,許而不與。之問怒,以土囊壓殺之。劉禹錫曰:「宋生不得死,天報之矣!」 張文瓘之為大理,獲罪者皆曰:「為張卿所罰,不枉也。」 張柬之等既遷則天于上陽宮,中宗猶以皇太子監國,告武氏之廟。時,累日陰翳,侍御史崔渾奏曰:「方今國命初複,當正徽號稱唐,順萬姓之心,奈何告武氏廟?廟宜毀之,複唐鴻業,天下幸甚!」中宗深納之。制命既行,陰雲四霽,萬里澄廓,鹹謂天人之應。 中宗時,兵部尚書韋嗣立,新入三品。侍郎趙彥昭,假金紫。吏部侍郎崔湜,復舊官。上命燒尾,令于興慶池設食。至時,敕衛尉陳設,尚書省諸司各具彩舟遊勝。飛樓結艦,光奪霞日。上與侍臣親臨焉。既而吏部船為仗所隔,兵部船先至,嗣立奉觴獻壽。上問:「吏部船何在?」崔湜步自北岸呼之,遇戶部雙舸,上結重樓,兼聲樂一部,即呼至岸,以紙書作「吏部」字貼牌上,引至御前。上大悅,以為兵部不逮也。俄有風吹所帖之紙,為嗣立所見,遽奏雲:「非吏部船。」上令取牌,探紙見「戶」字,大笑。嗣立請科湜罪,上不許,但罰酒而已。 薛令之,閩之長溪人。神龍二年,趙彥昭下進士及第,後為左補闕兼太子侍講。時東宮官冷落,之次難進,令之有詩曰:「明月夜團團,照見先生盤。盤中何所有?苜蓿長闌幹。飯澀匙難綰,羹稀箸易寬。只可謀朝夕,那能度歲寒?」明皇幸東宮,見之不悅,以為諷上。援筆酬曰:「啄木觜距長,鳳凰毛羽短;若嫌松桂寒,任逐桑榆暖。」令之遂謝病歸。及肅宗即位,召之。詔下,而令之已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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