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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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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時李信純,襄陽紀南人也,家養一狗,字曰黑龍,愛之尤甚,行坐相隨,飲饌之間,皆分與食。忽一日,於城外飲酒,大醉。歸家不及,臥於草中。遇太守鄭瑕出獵,見田草深,遣人縱火爇之。信純臥處,恰當順風,犬見火來,乃以口拽純衣,純亦不動。臥處比有一溪,相去三五十步,犬即奔往入水,濕身走來臥處,周回以身灑之,獲免主人大難。犬運水困乏,致斃於側。俄爾信純醒來,見犬已死,遍身毛濕,甚訝其事。睹火蹤跡,因爾慟哭。聞于太守。太守憫之曰:「犬之報恩,甚於人,人不知恩,豈如犬乎!」即命具棺槨衣衾葬之,今紀南有義犬葬,高十餘丈。 太興中,吳民華隆,養一快犬,號的尾,常將自隨。隆後至江邊伐荻,為大蛇盤繞,犬奮咋蛇,蛇死。隆僵僕無知,犬彷徨涕泣,走還舟,複反草中。徒伴怪之,隨往,見隆悶絕。將歸家。犬為不食。比靈斯復蘇,始食。隆愈愛惜,同于親戚。 廬陵太守太原龐企,字子及,自言其遠祖,不知幾何世也,坐事系獄,而非其罪,不堪拷掠,自誣服之,及獄將上,有螻咕蟲行其左右,乃謂之曰:「使爾有神,能活我死,不當善乎。」因投飯與之。螻咕食飯盡,去,頃複來,形體稍大。意每異之,乃複與食。如此去來,至數十日間,其大如豚。及竟報,當行刑,螻咕夜掘壁根為大孔,乃破械,從之出。去久,時遇赦,得活。於是龐氏世世常以四節祠祀之於都衢處。後世稍怠,不能複特為饌,乃投祭祀之餘以祀之,至今猶然。 臨川東興有人入山,得猿子,便將歸,猿母自後逐至家。此人縛猿子於庭中樹上以示之。其母便摶頰向人欲乞哀,狀直謂口不能言耳。此人既不能放,竟擊殺之。猿母悲喚,自擲而死。此人破腸視之,寸寸斷裂。未半年,其家疫死,滅門。 馮乘虞蕩夜獵,見一大麈,射之。麈便雲:「虞蕩!汝射殺我耶?」明晨,得一麈而入,即時蕩死。 吳郡海鹽縣北鄉亭裡,有士人陳甲,本下邳人,晉元帝時寓居華亭,獵於東野大藪,欻見大蛇,長六七丈,形如百斛船,玄黃五色,臥岡下。陳即射殺之,不敢說。三年,與鄉人共獵,至故見蛇處,語同行曰:「昔在此殺大蛇。」其夜夢見一人,烏衣,黑幘,來至其家,問曰:「我昔昏醉,汝無狀殺我。我昔醉,不識汝面,故三年不相知;今日來就死。」其人即驚覺。明日,腹痛而卒。 邛都縣下有一老姥,家貧,孤獨,每食,輒有小蛇,頭上戴角,在床間,姥憐而飴之。食後稍長大,遂長丈餘。令有駿馬,蛇遂吸殺之,令因大忿恨,責姥出蛇。姥雲:「在床下。」令即掘地,愈深愈大,而無所見。令又遷怒,殺姥。蛇乃感人以靈言,瞋令:「何殺我母?當為母報讎。」此後每夜輒聞若雷若風,四十許日,百姓相見,咸驚語:「汝頭那忽戴魚?」是夜,方四十裡,與城一時俱陷為湖,土人謂之為陷湖,唯姥宅無恙,訖今猶存。漁人採捕,必依止宿,每有風浪,輒居宅側,恬靜無他。風靜水清,猶見城郭樓櫓畟然。今水淺時,彼土人沒水,取得舊木,堅貞光黑如漆。今好事人以為枕,相贈。 建業有婦人背生一瘤,大如數鬥囊,中有物,如繭栗,甚眾,行即有聲。恒乞於市。自言:「村婦也,常與姊姒輩分養蠶,己獨頻年損耗,因竊其姒一囊繭焚之,頃之,背患此瘡,漸成此瘤。以衣覆之,即氣閉悶;常露之,乃可,而重如負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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