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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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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陽太守李叔堅,為從事,家有犬,人行。家人言:「當殺之。」叔堅曰:「犬馬喻君子。犬見人行,效之,何傷!」頃之,狗戴叔堅冠走。家大驚。叔堅雲:「誤觸冠纓掛之耳。」狗又於灶前畜火。家益怔營。叔堅複雲:「兒婢皆在田中,狗助畜火,幸可不煩鄰里。此有何惡。」數日,狗自暴死。卒無纖芥之異。 吳郡無錫有上湖大陂,陂吏丁初天,每大雨,輒循堤防。春盛雨,初出行塘,日暮回顧,有一婦人,上下青衣,戴青傘,追後呼:「初掾待我。」初時悵然,意欲留俟之。複疑本不見此,今忽有婦人,冒陰雨行,恐必鬼物。初便疾走。顧視婦人,追之亦急。初因急行,走之轉遠;顧視婦人,乃自投陂中,泛然作聲,衣蓋飛散。視之,是大蒼獺,衣傘皆荷葉也。此獺化為人形,數媚年少者也。 魏齊王芳正始中,中山王周南,為襄邑長,忽有鼠從穴出,在廳事上語曰:「王周南!爾以某月某日當死。周南急往,不應。鼠還穴。後至期,複出,更冠幘皁衣而語曰:「周南!爾日中當死。」亦不應。鼠複入穴。須臾,複出,出,複入,轉行,數語如前。日適中。鼠複曰:「周南!爾不應死,我複何道!」言訖,顛蹷而死。即失衣冠所在。就視之,與常鼠無異。 安陽城南有一亭,夜不可宿;宿,輒殺人。書生明術數,乃過宿之,亭民曰:「此不可宿。前後宿此,未有活者。」書生曰:「無苦也。吾自能諧。」遂住廨舍。乃端坐,誦書。良久乃休。夜半後,有一人,著皁單衣,來,往戶外,呼亭主。亭主應諾。「見亭中有人耶?」答曰:「向者有一書生在此讀書。適休,似未寢。」乃喑嗟而去,須臾,複有一人,冠赤幘者,呼亭主。問答如前。複喑嗟而去。既去,寂然。書生知無來者,即起,詣向者呼處,效呼亭主。亭主亦應諾。複雲:「亭中有人耶?」亭主答如前。乃問曰:「向黑衣來者誰?」曰:「北舍母豬也。」又曰:「冠赤幘來者誰?」曰:「西舍老雄雞父也。」曰:「汝複誰耶?」曰:「我是老蠍也。」於是書生密便誦書。至明不敢寐。天明,亭民來視,驚曰:「君何得獨活?」書生曰:「促索劍來,吾與卿取魅:」乃握劍至昨夜應處,果得老蠍,大如琵琶,毒長數尺。西舍,得老雄雞父;北舍,得老母豬,凡殺三物,亭毒遂靜,永無災橫。 吳時,廬陵郡都亭重屋中,常有鬼魅,宿者輒死。自後使官,莫敢入亭止宿。時丹陽人湯應者,大有膽武,使至廬陵,便止亭宿。吏啟不可。應不聽。迸從者還外,惟持一大刀,獨處亭中。至三更。竟忽聞有叩閣者。應遙問是誰?答雲:「部郡相聞。」應使進。致詞而去。頃間,複有叩閣者如前,曰:「府君相聞。」應複使進。身著皂衣。去後,應謂是人,了無疑也。旋又有叩閣者,雲:「部郡府君相詣。」應乃疑曰:「此夜非時,又部郡府君不應同行。」知是鬼魅。因持刀迎之。見二人皆盛衣服,俱進,坐畢,府君者便與應談。談未竟,而部郡忽起至應背後,應乃回顧,以刀逆擊,中之。府君下坐走出。應急追至亭後牆下,及之,斲傷數下,應乃還臥。達曙,將人往尋,見有血跡,皆得之雲。稱府君者,是一老狶也;部郡者,是一老狸也。自是遂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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