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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類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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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桐香演花鼓戲 陳桐香,字璧月,行三,浙之余姚人。含睇宜笑,雙趺至纖,工演花鼓戲。浙東瀕海各縣,厥風甚盛。時值棉花已采,以戲進者日集。桐香往來吳越間,所識多豪門右族,貴戚公子。或買舟向村落居人,斂錢演劇,士女如雲,負販駢集,陸博蹋球之徒,以及游手無常業者,且往往藉之以食。 桐香少傾心于梁溪某公子,有終焉之志。將之邗江,公子填詞贈別雲:「阿娘知道嫁東風,挈兒也作飄零絮。」嘗與唐小憐至蘇州。小憐名愛,腰支瘦削,眉黛間蘊可憐之色,時稱為兩璧人,相邀者益無虛日。一日,在吳某家獻技,燈樹百枝,氍毹六尺,雙花掩映,紙醉金迷,及賓散,漏下已四鼓矣。 ◎洋戲 西伶之來華演戲也,道光朝已有之,當時呼為洋戲,錢塘陳芰裳編修元鼎嘗於觀後而為《洋戲行》焉。詩曰: 「鏗鍧鞺鞳張樂庭,兜離俶詭觀海經。廣場大開郊之坰,覆以氈幄通以扃。霞標高欲淩蒼冥,星火錯落光青熒。三層圍坐儼列屏,凹睛凸鼻皆殊形。東邊拍鼓西坎鈴,繁響奚止鳴玲玎。驪黃騮駱何駉駉,捷于激電流於星。有美人兮來亭亭,桃花馬上螺鬟青。一隊兩隊行竛竮,千態萬態同娉婷。纖手亂散天花零,逆鼻似有優曇馨。含睇宜笑誰尹邢,絕藝直可驕吳伶。一童宛宛猶髫齡,倒投跟掛惟所令。如猱升木鳥插翎,注視不覺心憁惺。葡萄美酒催薦醽,方言蠻舌爭瓏玲。彼都士女笑且聆,我輩但能以目聽。赤熛一怒聲震霆,綠煙朱爓紛揚靈。魚龍曼衍浮滄溟,隱隱猶帶波濤腥。龜茲法部陳唐廷,華鬘菩薩娥媌娙。方今干羽舞未停,是豈向化來觀型。玉樓十二春夢醒,昆侖歌舞空甲丁。(記得「丁歌甲舞,曾醉昆侖」,京師某戲園中之楹語也。)雲愁海思迷晦冥,西方試與歌榛苓。」 ◎上海有外國戲園 上海有外國戲園,華人亦有往觀者。而西人演戲,於唱歌跳舞甚為注意,且男演男戲,女演女戲,如公共租界圓明園路之蘭佃姆,南京路之謀得利是也。禮查路之禮查客寓亦有戲場,惟不常演耳。當演戲時,觀者不得吸煙食物,必俟休息時入一別室,始可為之。 ◎頑把戲 江湖賣技之人,如弄猴、舞刀及搬演一切者,謂之曰頑把戲,本元時語也。演時,恒以鑼一、大鼓一,更迭或同時奏之。 ◎文武戲法 文武戲法,多京、津人為之。家有堂會,(即喜壽慶賀等事。)可招之來演試,其技有巧耍花罐、頭頂大缸、飛盆飛碗、燈下火彩、幼童技藝、化學奇術等。光、宣間,上海亦有之,而技手仍京、津人。 ◎瓦納演幻術 同治甲戌四月初一夜,上海圓明園路西人戲園演戲法,蓋英術師瓦納所奏之技也。演術八次,出神入化。繼有影戲。是夕八時半,門啟,園圓如傘,位置獨別,燃火于樓岑,使光倒映,凡一百七十點,如蓮房然。戲臺障以絳簾。九時樂作,拽簾台現。臺上陳設精雅,中懸一架如八卦圖,黏紙牌長闊二寸許。術人出,與客為禮,以指彈之,如飛絮落花,隨風飄墮。手牌盈掬,奉客抽取六具,折置手鎗中,扳動鎗機,振地一聲,而紙牌仍貼於架,不倚不偏。座客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撫掌笑聲,振聾人耳。一套既終,臺上設花梨桌二具,出瓶一杯一,傾酒飲客,隨各置桌中,覆以皮筒,中空無物。術人喃喃有詞,揭筒,則杯瓶已易位,覆筒逾刻,還原矣。 又出一鳥籠,中蓄白燕三,先懸臺上,易置玻璃盒中,玻璃四面澄澈,中空可鑒,巾裹其盒,扳鎗一響,而白燕數翼,依然飲啄籠中,其來無方。所演各技,均不借助於寸巾尺袱以為遮掩,惟此則以巾裹玻璃盒與鳥籠,外亦用巾幅略一遮蓋耳。又借客之手巾約指,以炫其奇。約指則倩客閉置於盒,琅琅有聲,手巾則紅白二幅,各翦一孔,如眼睛然。略一指揮,則紅白互補,形如滿月,又如較射之鵠,頃刻還原,略無補綴痕。約指既置盒中,搖之作響,托置臺上,振地一響,而約指懸於臺上之花樹中。約指由客縛以碎綾以為記認,其變幻不可思議,其出沒尤不可以楮墨形容。有盒一,內扁而外方,盒內表形,倩客鎖閉,台供一器,形不類表,而鐘數宛然,使針旋轉,如臺上之針一點,則盒內亦然,屢演不差累黍。 最後,取客一高冠,中空無有,手納冠中,出皮一、衣一、巾一、袴一、小洋傘兩擎,又皮盒長五寸,橫闊約三寸,層出不窮,至十二具,堆置於桌。使複納入,則一盒幾不能容。又向冠中取紙裹糖饋客,由十數枚至二十枚,每冠一轉,則糖隨手出,後至百數十枚,源源不絕,饋客幾遍。將冠反置台中,人坐於傍,忽聲自冠出,如鎗響然,冠為之穿。術人踏火使熄,冠扁,術人作愧赧狀,折冠置一鉛管中,管圓而長,形如犀角。忽又一聲,鎗發管中,而原冠掛于梁。梁高不可攀,再響一鎗,而冠落地,固完好也,因舉以還客。每演一術,座客皆興高采烈,拍掌不已。至是演止,台複障以絳簾。逾刻樂作,燈光盡熄,則演影戲矣。 ◎湯姆演幻術 光緒某歲,上海圓明園路之西洋戲園,有西人湯姆演幻術。華人有往觀者,則見其呼七八歲之童子上場,使立其旁,己則左手持一黑帽,帽藏雞卵十餘枚,則覆以黑絨布,以右手取一蛋,置童唇邊,然後令童以手接之,如是者十餘次乃已。十餘枚雞卵既皆置童手中,乃令其僕以物來,盛之以去,遂遣童子下。觀者則見西人由童口中,取出雞卵,乃知必有機器使人不之見。未幾,見觀劇者後,有一機器,似照影戲者,有綠色光,自小孔中射出,殆即以是光遮人之眼歟? ◎桶戲之幻術 康熙時,有作桶戲于山東淄川之市者。桶可容升,無底而中空,術人以二席置於街,持一升入桶,旋出,即有白米滿升,傾注席上。又取,又傾,頃刻兩席皆滿,然後一一量入,畢而舉之,猶空桶也。 ◎偷桃之幻術 淄川蒲留仙嘗于童時赴郡,值立春,舊例先一日,各行商賈以彩樓鼓吹赴藩司,曰演春,留仙往觀之。是日,觀者如堵,堂上四官皆赤衣,東西相向坐。留仙時方稚,不解其何官,但聞人語嚌嘈,鼓吹聒耳。忽有一人率披髮童荷擔而上,似有所白,萬聲洶動,亦不聞為何語,但聞堂上作笑聲,即有青衣人大聲命作劇。其人應命方興,問作何劇。堂上相顧數語,吏下,宣問所長,答言能顛倒生物,吏以白官。少頃,複下,命取桃子。術人諾,解衣覆笥,故作怨狀,曰:「官長殊不了了,堅冰未解,安所得桃?不取,又恐為南面者所怒,奈何?」其子曰:「父已諾之,又焉辭?」術人惆悵良久,乃雲:「我籌之爛熟,春初雪積,人間何處可覓,惟王母園中,四時常不凋謝,或有之,必竊之天上乃可。」子曰:「嘻,天可階而升乎?」曰:「有術在。」 乃啟笥,出繩一團,約數十丈,理其端,望空中擲去,繩懸墜空際,若有物以掛之者。未逾時,繩愈高,渺入雲中,手中繩亦盡,乃呼子曰:「兒來,余老憊,體重拙,不能行,得汝一往。」遂以繩授子,曰:「持此可登。」子受繩,有難色,怨曰:「阿翁亦大憒憒,如此一線之繩,欲我附之以登萬仞之高天,倘中道斷絕,骸骨何存矣!」父又強喝迫之曰:「我已失口,悔無及,煩兒一行。兒勿苦,倘竊之以來,必有百金賞,當為兒娶美婦。」 子乃持索盤旋而上,手移足隨,如蛛趁絲,漸入雲霄,不可複見。久之,墜一桃,如碗大。術人喜,持獻公堂。堂上傳視良久,亦不知其真偽。忽而繩落地上,術人驚曰:「殆矣!上有人斷吾繩,兒將焉托?」移時,一物墮,視之,其子首也,捧而泣曰:「是必偷桃為監者所覺,吾兒休矣。」 又移時,一足落。無何,肢體紛墮,無複存者。術人大悲,一一拾置笥中而闔之,曰:「老夫止此一兒,日從我南北遊,今承嚴命,不意罹此奇慘,當負去瘞之。」乃升堂而跪,曰:「為桃故,殺吾子矣。如憐小人而助之葬,當結草以圖報耳。」坐客駭詫,各有賜金。術人受而纏諸腰,乃扣笥而呼曰:「八八兒,不出謝賞,將何待?」忽一蓬頭僮,首抵笥蓋而出,望北稽首,則其子也。 ◎斬人之幻術 幻術之奇者,能以人斬為數塊,合而複生。有一人攜一幼童,立于中央,手持一刀,令童伸二臂,皆斬之,既複斬其二足二腿及頭,流血如注,一一置之壇中,封其口。須臾破壇,則童已復活,手足仍完備,從容而出。 ◎庖人善撮仙法 嘉定葛存恕嘗館滬上沈某家,有庖人善撮仙法之技。當暑夜乘涼時,小主人令其奏技,即於桌鋪紅氈,口中喃喃,俄見氈下有水三四碗在焉,並可撮盆果碗菜,食之無異。惟先須與錢數十文,然後可取,否則一撮不靈矣。葛初不信,其人曰:「今有鹽一盆,請置先生房中,僕在此,先生從觀之可也。」葛扣門而出,及入門,鹽宛然在焉,亦不解其何自來也。 ◎老人幼女試幻術 廣州沈又村家,中秋日,忽有老人來,攜幼女一,布囊一,自雲瓊州人,攜眷返裡,遇海風覆舟,妻子俱歿,僅與幼女免,今飄泊難歸,乞少助川資,俾老弱得歸故里。閽者斥之,老人不服,遂爭辯,喧聲達內室。又村出而問故,老人前自陳白,且雲善種種新奇戲術。又村乃命於廳事試演之,且曰:「果佳,當重犒也。」 老人乃張布囊,出紅巾二,石塊二,又出小鋤,掘地深尺許,將石塊分埋其中,取一紅巾覆其上,旋以清水灌溉之,俄見土起,石芽生焉。老人灌溉愈勤,芽亦猛長,漸分枝節,穿巾而出。已而益高,枝葉並茂,庭中竟生雙玉樹矣。所覆紅巾,自發芽時已裂為碎錦,絓石枝而上,變為紅花。俄花落,片片皆紅玉,老人拾之,徧送沈之家人。家人各給以錢,老人稱謝。視樹上,已結實矣,碧圓瑩滑,非李非柰,不知何果。老人乃于囊中取竹筐一,命女猱升其上,摘果盛其中,贈眾人,眾又各給以錢。老人遂以竹筐擊樹三,樹忽暴縮,漸入土中,了無痕跡。出花果視之,還成布屑石子矣。 老人至是而言曰:「尚有薄技,敢盡獻之。」乃出一朱漆盤,上書「聚寶盆」三字,令家人投物其中,雲一可得百。又村夫人戲以金簪投之,老人持向西,三搖之,果然金簪滿矣。送至夫人前,視之,皆與真者無少異,竟不辨何者為己物,乃盡藏之,給錢五千。老人叩謝,荷囊而去。逾時,夫人出簪視之,悉蘆梗,而真者亦烏有矣。使人追之,已不知所往。 ◎番僧奇術 康熙時,釋體空在青州,見二番僧,其貌奇古,耳綴雙環,被黃布,鬚髮鬈如,自言從西域來,聞太守重佛,謁之。太守遣二隸送詣叢林,和尚靈轡不甚禮之。執事者見其狀異,私款之,止宿焉。或問:「西域多異人,羅漢得無有奇術否?」其一囅然笑,出手於袖,掌中托小塔,高裁盈尺,玲瓏可愛。 壁上最高處,有小龕,僧擲塔其中,矗然端立,無少偏倚。視塔上,有舍利放光,照耀一室。少間,以手招之,仍落掌中。其一僧乃袒臂,伸左肱,長可六七尺,而右肱縮無有矣。轉伸右肱,亦如左狀。 ◎以食器試幻術 有富家子招一術士至家,術士置杯酒於案,舉掌拍之,杯陷入案中,口與案平,捫案下,不見杯底。少選取出,案如故。又舉魚膾一巨碗,擲之空中不見。令取回,則曰:「不能。在書室畫廚夾屜中,自取可耳。」時以賓從雜遝,書室多古器,已嚴扃,且夾屜高僅二寸,碗高三四寸許,斷不可入,疑其妄。姑呼鑰啟視,則碗置於案,所貯為佛手五,原貯佛手之盤乃易為魚膾,藏夾屜中矣。 ◎以刀試幻術 徽州程某家,一日忽來衣服襤褸者三人,各手一刀,至院,乃以刀柄納入土中,刀尖向上。一人袒腹向下一躍,插刀尖上,又一人立其背上,竭力蹬之,刀遂由背穿出,血流如注。忽立起,拔刀,則腹間已無絲毫之傷,而血跡亦隨之不見。 又一人以小刀納口中,未幾,穿頭頂而出,既出,而頭亦宛然毫無傷痕,口喃喃作乞憐語。家人逐之,不去。已而一老僕王某至,乃向三人以手作勢曰:「爾等豈不識此耶?」三人色變,默然去。蓋以刀插腹等術,為障眼法,老僕知其暗號,故作是勢,以使之去也。 ◎奮身穿圓隙 韓漣,字石塘,嘉、道間之錢塘諸生也。某歲孟春,登吳山,見有以竹筐試幻術者。竹筐八棱,每棱向內置利刃,中有圓隙僅尺許,置案上,以兩人扶立之,一人袒裼奮身穿圓隙而過者三,觀者危栗,而其人遊行自若也。 ◎口技 口技為百戲之一種,或謂之曰口戲,能同時為各種音響或數人聲口,及鳥獸叫喚,以悅座客。俗謂之隔壁戲,又曰肖聲,曰相聲,曰象聲,曰像聲。蓋以八仙桌橫擺,圍以布幔,一人藏於中,惟有扇子一把,木板一塊,聞者初不料為一人所作也。 ◎京師有象聲戲 順治時,京師有為象聲之戲者,其人以尺木來,隔屏聽之,一音乍發,眾響漸臻。時方開市,則廛主啟門,估人評物,街巷談議,牙儈喧呶,至墟散而息。或為行圍,則軍帥號召,校卒傳呼,弓鳴馬嘶,鳥啼獸嘯,至獵罷而止。自一聲兩聲以及千百聲,喧豗雜遝,四座神搖。忽聞尺木拍案,空堂寂如,展屏視之,一人一幾而已。 ◎郭貓兒善口技 揚州有郭貓兒者,善口技。嘗于席右設圍屏,不置燈燭,郭坐屏後。主客靜聽,久之無聲。俄聞二人途中相遇,揖敘寒喧,其聲一老一少,老者拉少者至家飲酒,投瓊藏鉤,備極款洽。少者以醉辭,老者複力勸數甌,遂踉蹌出門,彼此謝別,主人閉門。少者履聲蹣跚,約可二裡許,醉僕於途。忽有一人過而蹴之,扶起,乃其相識者也,遂掖之至家。而街柵已閉,呼司柵者。 一犬迎吠,頃之,數犬皆吠,又頃益多,犬之老者、小者、遠者、近者、哮者同聲而吠,一一可辨。司柵者出啟柵。無何,至醉者之家,則又誤叩江西人之門,驚起,知其誤也,則作江西鄉音以詈之,群犬又數吠·比至,則其妻應聲出,送者鄭重而別。妻扶之登牀,醉者索茶,妻烹茶至,則已大鼾,鼻息如雷矣。妻詈其夫,唧唧不休。頃之,妻亦熟寢,兩人鼾聲如出一口。 忽聞夜半牛鳴矣。夫起大吐,呼妻索茶作囈語,夫複睡,妻起便旋納履,則夫已吐穢其中,妻怒駡久之,遂易履而起。此時群雞亂鳴,其聲之種種各別,亦如犬吠也。少選,其父來,呼其子曰:「天將明,可以宰豬矣。」始知其為屠門也。其子起,至豬圈飼豬,則聞群豬爭食聲,嚃食聲,其父燒湯聲,進火傾水聲。其子遂縛一豬,豬被縛聲,磨刀聲,殺豬聲,豬被殺聲,出血聲,燖剝聲,歷歷不爽也。父謂子曰:「天已明,可賣矣。」少選,聞肉上案聲,即聞有買賣數錢聲,有買豬首者,有買腹贓者,有買肉者。正在紛紛爭鬧間,砉然一聲,四座俱寂。 ◎口技演夫婦度歲事 有習口技者,攜一扇一尺,入空屋中,始為夫婦談度歲事,喃喃細語。繼而夫持錢如市,與店夥論價低昂,較斤兩。歸而叩門,喚婦烹飪,一一作交代。若洗灶,若汲水,若燃火,若盛物,若擺桌祭祀。俄而有索債人來,先甘言乞緩期,而索店賬者,收會資者,借當物者,或男或女,喧擠一室。初則辯論,漸至口角,終且鬥毆。其中有擊桌聲,碎碗聲,狗吠聲,小兒啼哭聲,鄰人勸解聲,門外爆竹聲,聲聲各肖,不可端倪。眾方傾耳凝聽,而尺木一聲,萬響俱寂。 ◎賣口技者要客肅聽 有賣口技者,佚其姓氏,衣敗絮,履脫底,嘗手持撫夬往來於松江。松江某紳宴會無所樂,客請以口技進,紳欣然,則默默無對,木立於旁。紳仰首笑曰:「客能乎?」曰:「能也。」曰:「客何能?」曰:「無能也。」紳一笑置之,命盡奏其所能。賣技者乃揖眾客曰:「吾技雖賤,然不凝神肅聽,則請毋奏之為愈也。」一座諾之。 賣技者趨入幃,撫夬一下,闔室寂然。忽聞巨獅出穀聲,哀啼病呼聲,村下群犬驚惶聲,獅默然喘息聲,犬奔走亂吠聲,獅驚吼聲,逃循聲,犬奮追聲,村人旁觀鳴掌呼笑聲。至此又撫一夬,則諸聲寂然,賣技者啟幃出矣。 ◎周德新善口技 周德新為長洲褚人獲之師,善口技。嘗於屏後演兵操,自撫軍初下教場放炮,至比試武藝,殺倭獻俘,放炮起身,各人聲音無不酷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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