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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術類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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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嘉間考據之學極盛 乾、嘉間,考據之學極盛,士大夫無不讀書。若南昌彭文勤公、南昌吳白華總憲、稷堂侍郎、萍鄉劉金門宮保、平湖朱茮堂漕帥、歙程春海侍郎、山陽汪文端公、莫寶齋侍郎諸人,於應制之學皆能探討本原,故雖不能赫赫以經術名,而被服儒雅,維持樸學,此道實賴以不墮。 ◎龔闇齋三世經學 仁和龔闇齋觀察麗正為金壇段懋堂婿,傳其小學,其子定庵儀部自珍益拓而精之。定庵又受常州莊氏之學于劉禮部逢祿,改習《公羊》,專騖群經之微言大義。定庵之子孝拱所學亦如此。 ◎嚴九能承父命治經 嚴元照,字九能,歸安人。父樹萼,喜聚書,書至數萬卷。課九能,不使應試,謂之曰:「讀書不精,非學也。士必通經,通經必通訓詁,而文字聲音則訓詁所由出,舍古訓而以意說經,破碎大道,必始此矣。」 ◎陳煒卿授子女以經 嘉興錢新梧給諫儀吉官京師,無力延師教子,乃與其室人余杭陳煒卿女史爾士親自督課。女史嘗于講貫之暇,推闡經旨,著《授經偶筆》以訓子女。 ◎鐘保其書多說經 甘泉鐘保其優貢懷既卒,其子負二囊以謁焦裡堂,保其所著草稿也,乞焦為之理董焉。啟囊,得十三種: 曰《春秋考異》,論三傳也。曰《說書》,解《尚書》也。曰《區別錄》,考訂《毛詩》之草木蟲魚也。曰,《論語考古》,發《魯論》之疑滯也。曰《祭法解》,核古祀典也。曰《周官識小》,經緯諸職而類釋之也。曰《讀選雜述》,補《文選》注之不及也。曰《興藝塾問答》,與子弟門人輩講說之所錄也。曰《漢儒考》,表兩漢經師也。曰《興藝塾筆記》,曰《考古錄》,雜論經籍之所叢也。曰《覺庵日記》,記日所行之事也。曰《筠心館集》,詩古文詞也。 ◎莊大久抱遺經 莊獻可,後改名有可,字大久,武進諸生。幼而沈粹內朗,喜讀書,無歧好。父自昭邃於學,恪守庭訓,而所進輒過所期。迨長,益取諸經傳精研義理,參考禮制,句櫛字比,求其異同損益之故,使如軌轍之合,浩然無滯於心。然後核諸儒之書,正其是非,而自為之說。首撰《周官指掌》一書,其族祖養恬侍郎見之,大加嗟賞。 自言諸經中《春秋》功力最摯,嘗語左仲甫中丞輔曰:「頻年究心《春秋》,讀二千餘遍,精義日出。近於字數得定歲差法。」為論甚奇,惜未究其說也。 大久淡於名利,世故無一切攖心,惟抱遺經,寢食與共。當其凝精冥求,耳目俱廢,塊然不復知有形骸,數十年如一日。兩游京師,為當道延校中秘書,考核精審,並簽原書沿流傳習之誤,見者服其精博,而猶自以為學問中麤跡也。 大久功力猛進,中年精氣遂耗,心灼灼如焚,每嚼黃連咽之,餐則冷淘鹽腐而已。後更患便血,左苦口進規。越數日,笑謂左曰:「感子言切,獨坐自休,覺手足耳目全無頓置處,奈何?」 嘉慶壬申,子詵男迎養于南召縣署,得家人子孫之樂,意稍稍適。然晨夕一編,卒未嘗廢。旬日卒,年七十有九。所著有《春秋注解》十六卷、《春秋字數義》百有四卷、《春秋天道義》九十四卷、《春秋人倫義》五十六卷、《春秋地理義》十五卷、《春秋物類義》六卷、《春秋字義》四卷、《春秋小學》一卷、《春秋異》一卷、《春秋地名考》二卷、《春秋人名考》二卷、《周易集說》七卷、《周易條析》六卷、《周易卦序數臆》四卷、《周易異文》一卷、《毛詩說》五卷、《毛詩說蘊》上下四卷、《毛詩字義》五卷、《毛詩異文字義》一卷、《毛詩序說》一卷、《毛詩異聞》二卷、《尚書今文集注》六卷、《尚書序說》二卷、《周官集說》十二卷、《周官指掌》四卷、《儀禮喪服經傳分釋圖表》二卷、《禮記集說》四十九卷、《考工記集說》一卷、《各經傳記小學》十四卷、《傳記不載說文餘字》三卷。 宇逵字達甫,(方耕之孫。)皆於群經有所撰述。而以方耕、珍藝、卿珊、大久為尤著。蓋自康熙以迄同治,凡得十一人。 ◎嘉道間漢學家流別 包慎伯作《甘泉薛傳均子韻墓碑》,敘述交遊,多嘉、道間漢學之儒。碑雲: 「子韻少與儀征劉文淇、孟瞻、涇包慎言孟開、旌德姚配中仲虞及予弟季懷(名世榮。)五人者相結為本原之學。孟瞻、孟開、季懷治《詩》,攻毛、鄭氏,治《易》,攻虞氏,子韻治小學,攻許氏,皆旁通群籍,而據所業為本,砥礪以有成。近世昌許氏者,推嘉定錢氏,金壇段氏,子韻究其得失而右錢氏。」 又雲:「予弱冠展側江淮間,物色樸學,得陽湖黃乙生小仲通鄭氏《禮》,行不違其言。武進劉逢祿申受通何氏《春秋》、虞氏《易》,雖情鐘勢曜,而讀書如有嗜好。江都淩曙曉樓治何氏《春秋》、鄭氏《禮》,困學而不厭。涇人胡世琦玉樵墨守鄭氏,有綴殘補缺之勤。嘉定潘鴻誥望之能錯綜許、鄭,以適大義。丹徒柳興宗賓叔治《詩》《禮》《史》《漢》,能依雅訓以捍俗說。寶應劉寶楠楚楨,上世故崇漢學,能不墜其家法。儀征汪谷小城覃精許、鄭,尤長於地理。黟俞正燮理初通鄭氏《禮》、杜氏《春秋》。烏程淩堃厚堂,綜漢義說《易》《禮》《春秋》數十萬言,與理初並長推步算術。吳越英雋,略備於斯,然必守許氏以推原賈、馬、鄭、服訓詁者,卒莫如子韻之善。」 ◎常州二申通經 常州學派,導源于新安,嘉、道之間,其流浸廣,而所發揮之微言大義,固由江永、戴震啟之。蓋金輔之榜治《禮》之薪火,既傳於常州,適其時山東孔顨軒廣森之《公羊》學派,自其婿朱見庵文翰傳至江淮,日與常州人士相接,而宋、莊、劉之緒乃因茲而光大也。當時常人推為通經宜用之學者,競言二申,海內亦胥重之。二申者,劉申受、李申耆也。若由二申之學而再推演,則如後之魏默深、龔定庵,亦皆與常州學派有關。《劉申受禮部集》首有魏默深序,亦推本常州學派源于新安江戴、金、程之意。程,名易疇。 劉在禮曹十二年,遇有疑事,輒以經義決之。道光甲申,河南學政某奏請以睢州湯文正公從祀文廟,議者以文正嘗於康熙朝輔導理密親王獲譴,乾隆朝嘗奉駁難之。劉援筆書曰:「後夔典樂,猶有朱、均;呂望陳書,難匡管、蔡。」 汪文端公廷珍方為尚書,善其言而用之,遂奉諭旨。又越南貢使為其國王之母妃乞賞人參,得旨賞給。貢使以諭中有「外夷貢道」之語,欲請改為外藩,部以詔書不可更易,而難卻其請,囑劉草牒複之。牒中有曰:「《周禮》職方氏,王畿之外分九服,夷服去王國七千里,藩服去王國九千里,是夷近而藩遠。《說文》羌、苗、蠻、貊字皆從物旁,惟夷字從大從弓,東方大人之國。夷俗仁,仁者壽,故東方有不死之國,而孔子欲居之。且乾隆中嘗奉上諭申斥四庫館臣,不得改書籍中夷字作彝、裔字,孟子謂『舜東夷之人,文王西夷之人』。我朝六合一家,盡去漢唐以來拘忌嫌疑之陋,使者無得以此為疑。」 ◎吳南屏治經融會漢宋 吳南屏,名敏樹,巴陵人,為湘楚古文大家。其治經也,融會漢、宋,兼通性理典章之學,不愧晚近之巨儒。乃觀其《枰湖文集》,中有詆《西銘》「幹稱父,坤稱母」之說,以為似天主教。是不知稱父稱母之本于《易》,惟天地萬物父母之本于《書》,亦智者之一失矣。 ◎孫芝房詆漢學 孫芝房嘗作《畚塘芻論》,痛詆漢學,謂其致粵寇之亂,曾文正非之。其後左文襄作《吾學錄序》,持論亦與芝房相同。蓋文襄固亦由理學養成之人物,于漢學素少研求,故為此不持平之論也。平心論之,漢學諸人,如戴東原、王念孫,其人品亦無可議。然如毛西河之倡狂恣肆,王鳴盛之貪得無厭,則殊為人心風俗之憂耳。 ◎譚複堂治群經 同治癸亥,仁和譚複堂大令獻在閩中,雜治群經,時誦諸老說經之文,自謂筆端胸次若有滯窒,不知為進為退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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