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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4)


  開成中,文皇一日謂執政曰:「丁居晦作中丞如何?」因悉數大臣而品第之。歎曰:「宋申錫堪任此官,惜哉!」又曰:「牛僧孺可為御史大夫。」鄭覃曰:「頃為中丞,未嘗搏擊,恐無風望。」上曰:「不然。鸞鳳與鷹隼事異。」上又曰:「居晦作此官,朕曾以時諺謂杜甫、李白輩為四絕問居晦,晦曰:『此非君上要知之事。』朕常以此記得居晦,今所以擢為中丞。」

  肅皇元年,吐蕃遣使入朝請和,敕宰相于中書設宴,將詣光宅寺為盟。使者雲:「蕃法盟誓,取三牲血歃之,無向佛寺。」明日複於鴻臚寺歃血。

  柳公權嘗于佛寺看朱審畫山水,手題壁詩曰:「朱審偏能視夕嵐,洞邊深墨寫秋潭。與君一顧西牆畫,從此看山不向南。」此句為眾歌詠。後公權為李聽夏州掌記,因奏事,穆宗召對曰:「我於佛寺見卿筆劄,思見卿久矣。」宣出充侍書學士。非時宰所樂,進擬左金吾衛兵曹充職,御筆改右小諫,中外朝臣皆呼為國珍。

  韓晉公在朝,奉使入蜀。至駱穀,山椒巨樹,聳茂可愛,烏鳥之聲皆異。下馬以探弓射其顛杪,柯墜於下,響震山谷,有金石之韻。使還,戒縣尹募樵夫伐之,取其幹,載以歸,召良工斫之,亦不知其名,堅致如紫石,複金色線交結其間。匠曰:「為胡琴槽,他木不可並。」遂為二琴,名大者曰大忽雷,小者曰小忽雷。因便殿德皇言樂,遂獻大忽雷入禁中所有,小忽雷在親仁裡。

  開成三年十月甲午慶成節次,以酒脯並仙韶樂賜中書門下及文武百寮,宴於曲江亭子。

  蕭潮初至遂州,造二幡施於寺,設齋畢作樂,忽暴雷霹竿成數十片矣。至來歲當震日,潮死。

  苟諷者善藥性,好讀道書,能言名理,樊日光常給其絮帛。有鐵鏡徑五寸,鼻大如掌,言於道者處得。無絕異,但數人同照,各自見其影,不見他人。

  大和六年,承優入寺諸司,流外令史、掌故禮生、批書醫工及諸軍使承優官典,總一千九百七十二員。至贊皇再入減,得六百五十七員。

  杜仲陽即杜秋也,始為李錡侍人,錡敗填宮,亦進帛書,後為漳王養母。大和三年漳王黜,放歸浙西,續詔令觀院安置,兼加存恤。故杜牧有《杜秋詩》稱于時。

  寶曆二年六月,京兆府奏法曹參軍獨孤謂:前件官元推問劫人賊車仲莒,遂尋縱跡,得去年十月于宣平坊北外門殺人並剝人面皮賊熊元果等三人,兩人緣盜馬捉獲,尋准法決殺訖。伏以兇惡不去,輦轂難為;肅清勤勞,不酬官吏,無以激勸,其獨孤謂伏請特賜章服。尋依奏。

  大和中,水部外郎杜涉常見江淮市人桃核扇,量米正容一鬥,言於九疑山得之。

  貞元初荊南有狂僧善歌《河滿子》,嘗遇醉五百塗中,辱令歌。僧即發聲,其詞皆陳五百平生過惡,五百驚懼,自悔之不暇。

  王涯居相位,有女適竇氏,欲求錢十七,市一玉釵。涯曰:「于女何惜。此妖物也,必與禍相隨。」後數月,女自婚會歸,告王曰:「前時玉釵為馮外郎妻首飾矣,乃馮球也。」王歎曰:「馮為郎吏,妻之首飾有十七萬錢,其可久乎?其善終乎?」馮為賈餗門人,最密。賈為東戶,又取為屬郎。賈有蒼頭,頗張威福,馮于賈忠,將發之未能。賈入相,馮一日遇蒼頭於門,召而勖之曰:「戶部中謗辭不一,苟不悛,必告相國。」奴拜謝而去。未浹旬,馮晨謁賈,賈未興。時方冬命火,內有人曰:「官當出。」俄有二青衣出曰:「相公恐員外寒,奉地黃酒三杯。」馮悅,盡舉之。青衣入,馮出告其僕馭曰:「喝且咽。」粗能言其事,食頃而終。賈為興歎出涕,竟不知其由。明年,王、賈皆構禍。噫!王以珍玩奇貨為物之妖,信知言矣。而徒知物之妖,而不知恩權隆赫之妖,甚於物也。馮以卑位貪貨,已不能正其家;盡忠所事,而不能保其身,斯亦不足言矣。賈之獲害門客於牆廡之間而不知,欲始終富貴,其可得乎?此雖一事,作戒數端。

  大中四年,駙馬崔祀除大理少卿,在司當職。公式令,諸文武官職事五品已上致仕身在京者,每季令通事舍人一人巡問奏聞。其在外州者,亦令長吏季別巡問,每年附朝集使聞奏,使知安否。

  宋守敬為吏清白謹慎,累遷台省,終於絳州刺史。其任龍門丞,年五十八,數年而登列嶽,每謂屬僚曰:「公輩但守清白,何憂不遷?俗之人每以雙陸無休勢,餘以為仕宦亦無休勢,各宜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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