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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陰


  竹墩沈某,本儒家子。自幼無賴,稍長,棄書放蕩,性淫毒。既娶,傾奩具以供狎邪遊;不足,則烙其妻以繼之。妻閔氏,貌亦端麗。某漁獵遍於族黨,人畏其橫也,相視以目。閔氏憂其及禍,嘗微諷之。某大怒曰:「爾不知乃夫固色中豪傑,而敢吃醋耶!」裸而笞之,體無完膚。閔氏垂斃,哀祈乞命。某曰:「今番應知吾手段。但余淫人妻多矣,狁自未足。汝在家止餘一人,余又常夜宿於外,焉保汝毋生他事?」語畢,竟出,取一鑽至,縛而鑽其陰,探懷中出一小鎖鎖之。閔受傷重,兼以下體被鎖,寸步難行。然畏其虐,猶日起為之執炊。會其兄來探視,見其行步蹣跚,憔悴殆無人色,詢之,不言,但有垂泣。一女甥在旁言其狀。遽歸,述於母並其族人。族人共憤,呼舟偕至竹墩。視之,閔氏已蜷臥不能起,見母一慟而絕。

  於是沈氏之族亦集,其族長某前啟曰:「母勿怒。此子惡貫已盈,村中三害未除,此其一也。今請除之,以雪公憤。」遂命眾人擒某至,積薪焚之。觀者數百人,無不踴躍稱快焉。

  昔亳州有一士狎其婢,其婦知之,搗蒜納婢陰中,而以線縫之,婢痛苦殊甚。鄰人鹹為不平,群訟於官。官大怒,檄拘婦至,並喚革工數人攜錐線欲縫婦陰。士懼為門戶辱,力為求免。官曰:「今城樓將壞,公如能重為建造,庶可免耳。」士罄家所有,始能竣工。至今土人呼其城樓為「縫陰樓」雲。

  又順治時,毗陵某官,偶狎一乳嫗。夫人知之,以錐鑽其陰而鎖之,棄其鑰匙于井。乳嫗叫號欲死,不得已覓銅匠以鐵絲掭開之。至今常州人呼為鎖陰奶奶。

  二事俱見《堅瓠集》,不意今竟得之目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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