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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 雜識(2)


  黃石圯老教授福州,聞李葵、李柟、林之奇為眾推服,即走其家,備禮延致。呂太史《祭林宗丞少潁文》,所謂「二李伯仲」,蓋葵之子柟、樗也。葵字襲明;子楠,字和伯;樗字迂仲。裡居之良,若方若陸;旁郡之士,若胡若劉。方德順,陸亦顏,胡原仲,劉致中,見呂居仁《寄和伯少潁迂仲詩》。

  齊齋倪公《三戒》:不妄出入,不妄語言,不妄憂慮。

  呂成公謂:爭校是非,不如斂藏持養。

  李猷護陳東之喪,黃子游賙歐陽徹之葬,皆義烈士也。李明人,黃亦寓居焉。志吾鄉人物者,宜特書之,以厲澆俗。

  淳祐丙午,衢士柴望上《丙丁高抬貴手》,其表雲:「今來古往,治日少而亂日多。主聖臣賢,前車覆而後車誡。」

  張鷟自號浮休子,李白有《贈參寥子詩》,張芸叟、僧道潛複以自號。

  近世記錄多誤,《無垢心傳錄》以王叔文之党「陸質」為「陸贄」。質即陸淳,非贄也。

  《磨衲集》,王公庭秀作於紹興壬子。考其論議,以鄭介夫為妄言,陳少陽為鼓變,是熙、豐之法度,非元祐之紛更,謂黨人子孫為謬賞,謂蘇、黃文章為末藝。甚者,擬程子之學於墨、釋氏,而以《易傳》為謝、楊刪潤成書,其反理詭道甚矣。詆趙、張二相尤力。蓋自紹聖以來,奸憸茂惡,家以荊、舒為師,人以章、蔡為賢,邪說詖行,沈酣入骨髓。更中天之禍,蕭艾不薅,士習孰見聞。至紹興間,邪說猶肆行,筆之簡牘,不恥也。是故人心不正,其害烈於洪水猛獸。籲,風俗移人,可畏哉!

  發漢陵者,樊崇、董卓也。發唐陵者,溫韜也。惡複誅臻,天道昭昭矣。

  成湯、周公,皆坐以待旦。康王晚朝,宣王晏起,則《關雎》作諷,薑後請愆,況朝而受業,為士之職。《書》曰:「夙夜浚明有家。」《孝經》言卿大夫之孝,引《詩》雲:「夙夜匪懈。」言士之孝,引《詩》雲:「夙興夜寐。」《讒鼎之銘》曰:「昧旦丕顯,後世猶怠。」叔向所以戒也。「三晨晏起,一朝科頭」,管幼安所以懼也。「在家常早起」,杜子美所謂質樸古人風者也。「雞鳴鹹盥櫛,問訊謹暄涼」,朱子之詔童蒙也。「觀起之早晏,知家之興廢」,呂子之訓門人也。「起不待鳴雞」,陸務觀《示兒》之詩也。「雞鳴率家人同起,不可早晏無常」,葉少蘊與子之書也。「雞鳴而起,決擇於善利之間」,為舜而已矣。

  晉殷仲堪父師病積年,衣不解帶,躬學醫術,究其精妙。北齊李元忠母多病,專心醫藥,研習積年,遂善方技。李密母患積年,精習經方,洞閑針藥,母疾得除。隋許智藏,祖道幼,以母疾,究極醫方,誡諸子曰:「為人子者,嘗膳視藥,不知方術,豈謂孝乎?」文中子母銅川夫人好藥,子始述方。唐王勃謂:人子不可不知醫。時長安曹元有秘術,勃從之遊,盡得其要。甄權以母病與弟立言究習方書。王燾母有疾,視絮湯劑,數從高醫遊,遂窮其術。李逢吉父顏有錮疾,自料醫劑,遂通方書。杜鵬舉母疾,與崔沔同授醫蕭亮,遂窮其術。程子曰:「事親者,不可不知醫。」

  康節邵子之先,世家于燕,父伊川丈人間道奔本朝。舍世祿為窶士,乃絕口不言。伯溫子溥,自禮部郎使燕,道涿州良鄉,拜墓。洪業寺石刻,蓋統和十年,伯溫高大父所建。統和十年,歲在壬辰,本朝淳化三年也。至宣和六年壬辰,適百二十年,伯溫記其異。今按:宣和六年乃甲辰,非壬辰也。

  蘇魏公《書帙銘》曰:「非學何立?非書何習?終以不倦,聖賢可及。」蒲傳正《戒子弟》曰:「寒可無衣,饑可無食,至於書不可一日失。」

  太史公《素王妙論》曰:「諸稱富者,非貴其身得志也,乃貴恩覆子孫,澤及鄉里也。黃帝設五法,布之天下,用之無窮,蓋世有能知者,莫不尊親,如範子可謂曉之矣。管子設輕重九府,行伊尹之術,則桓公以霸。范蠡行十術之計,二十一年之間,三致千萬,再散與貧。」《史記正義》:《七略》雲:「司馬遷撰。」利者,夫子所罕言。又曰:「如不可求,從吾所好。」太史公著論,以素王名而言求富之術,豈以家貧無財賂,有激而雲,如《貨殖傳》之意歟?然何足以為妙論?

  先聖冕服。祥符二年,賜曲阜文宣王廟冕九旒,服九章。熙寧八年,國子監言唐開元中,尊孔子為文宣王,內出王者袞冕之服以衣之,宜用天子之制。禮院議依官品衣服,令用九旒。崇寧二年,改用冕十二旒,服九章。

  《禮記》於禮之變,皆曰「始」。孔氏之不喪出母,自子思始也。士之有誄,自此始也。邾婁複之以矢,蓋自戰於升陛始也。魯婦人之髽而吊也,自敗於台鮐始也。帷殯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廟有二主,自桓公始也。喪慈母,自魯昭公始也。下殤用棺衣,自史佚始也。庭燎之百,由齊桓公始也。大夫之奏《肆夏》也,由趙文子始也。大夫強而君殺之,義也,由三桓始也。公廟之設於私家,非禮也,由三桓始也。玄冠紫緌,自魯桓公始也。朝服之以縞也,自季康子始也。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魯昭公始也。宦于大夫者之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左氏傳》:始用六佾;晉於是始墨;始厚葬,始用殉;魯於是乎始髽;魏絳於是乎始有金石之樂;始用人於亳社;魯於是始尚羔。亦記禮之始變也。孔子惡始作俑者,始之不謹,末流不勝其敝。劉懋撰器物造作之始為《物祖》。劉孝孫、房德懋集經史為《事始》。馮鑒《續事始》。朱繪撰《事原》,高承增益為《事物紀原》。然所載乃事物之始,不足以垂訓戒。司馬文正公言唐始令妃主葬日,皆給鼓吹。非令典,不足法。蘇文忠公言《春秋》書作丘甲,用田賦,皆重其始為民患也。《國史》記之曰:「青苗錢自陛下始。」豈不惜哉?皆得謹始之義。

  《周易集林·雜占》曰:「占天雨否,外卦得陰為雨,得陽不雨。其爻發變,得《坎》為雨,得《離》不雨。《巽》化為《坎》,先風後雨;《坎》化為《巽》,先雨後風。」

  江總詩:聊以著書情,暫遣他鄉日。元城劉公歲晚閒居,或問先生何以遣日?公正色曰:「君子進德修業,惟日不足,而可遣乎?」

  陳正獻公疏曰:「懲羹者必吹於齏,傷桃者或戒于李。」《楚辭·惜誦》雲:「懲熱羹而吹眫。」《北夢瑣言》:唐明宗不豫,馮道入問曰:「寢膳之間,宜思調衛。」指果實曰:「如食桃不康,他日見李思戒。」

  尹和靜謂:動靜一理。伊川曰:「試喻之。」適聞寺鐘聲,曰:「譬如此寺鐘,方其未撞時,聲固在也。」伊川喜曰:「且更涵養。」朱文公在同安,夜聞鐘鼓聲,聽其一聲未絕,而此心已自走作,因此警懼,乃知為學須專心致志。先儒於鐘聲之入耳,體察如此。

  東坡《策別》「均戶口」曰:「當成、康刑措之後,其民極盛之時,九州之籍,不過千三萬四千有餘夫。地以十倍,而民居其一。」按《晉書·地理志》:民口千三百七十一萬四千九百三十三。蓋周之盛也。見《帝王世紀》。

  吳仁傑《鹽石新論》,取《潛夫論》:洗金以鹽,攻玉以石。

  土牛之法,以歲之幹色為首,支色為身,納音色為腹。以立春日干色為角耳尾,支色為脛,納音色為蹄。景祐元年,以《土牛經》四篇頒示天下,丁度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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