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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考史(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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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式以《詩》授褚少孫,《褚氏家傳》雲:「即《續史記》褚先生。」沛人,為博士。 田何子裝,《釋文序錄》作子莊。《高士傳》雲:「字莊。」 《樓護傳》雲:「論議常依名節。」東萊謂:居五侯之門而論名節,猶為盜蹠之徒而稱夷、齊也。陳群為曹操掾,而《傳》雲:「雅杖名義。」其能免樓護之譏乎? 《魏志》:建安二十年,始置名號侯。裴松之謂:今之虛封,蓋自此始。按《漢·樊噲傳》:賜爵封號賢成君。顏注雲:「楚、漢之際,權設寵榮,假其位號,或得邑地,或空受爵。」則虛封非始于建安也。 《崇文總目》:《史雋》十卷。《漢雋》之名本於此。 壺關三老茂,《漢武故事》以為鄭茂。顏師古曰:「荀悅《漢紀》雲:『令狐茂。』」今《漢紀》本脫「令狐茂」三字。《御覽·上黨郡記》:令狐征君隱城東山中。 《張敞集》:朱登為東海相,遺敞蟹,報書曰:「蘧伯玉受孔氏之賜,必以及鄉人。敞謹分斯貺於三老尊行者,曷敢獨享之?」其言有儒者風味。 宣帝以刑余為周、召,非獨弘、石也。平恩侯亦刑余,而魏相因以奏事。戚官之禍漢④,自宣帝始也。 ④官:嘉慶本、道光本作「宦」。 《宣紀》:神爵三年,益吏百石以下奉十五。《通典》引應劭曰:「張敞、蕭望之言: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今小吏奉率不足,常有憂父母妻子之心,雖欲潔身為廉,其勢不能。可以什率增天下吏奉。宣帝乃益天下吏奉什二。」與《漢紀》不同。 《黃霸傳》鶡雀,顏氏注:當為「鳻」。徐楚金考《說文》,當為「[介鳥]」。 《皇極經世書》:惠帝崩,立無名子為帝。王陵爭非劉氏而王,而宮中已有非劉氏而帝者矣。 賈捐之上書罷朱崖。杜佑雲:「捐之,誼之孫。高見,實類其祖。」 漢之劉歆,魏之元韶,賣宗國以徼利,而身亦不免。小人可以戒矣! 張文潛《文帝論》謂:絳侯之跡,異于韓、彭者無幾,文帝所以裁之者,乃所以深報之也。其說太過。賈誼「體貌大臣而厲其節」,乃正論也。 揚雄自比孟子,而《校獵賦》乃曰:「群公常伯,楊朱、墨翟之徒。」學孟子而尊楊墨,與《法言》背馳矣。 樓護之執呂寬,小人之不義者也,不當傳于《遊俠》。《法言》獨稱朱家之不德,以為長者樓護,朱家之罪人也。 讓,美德也,然當審其是非。趙充國不歸功於二將軍,君子以為是;顏真卿歸功於賀蘭進明,君子以為非。 劉道原曰:「歷代國史,其流出於《春秋》。劉歆敘《七略》,王儉撰《七志》,《史記》以下,皆附《春秋》。荀勗分四部,史記、舊事入丙部。阮孝緒《七錄》:記傳錄,記史傳。由是經與史分。」 《漢名臣奏》:丞相薛宣奏漢興以來,深考古義,惟萬變之備,於是制宮室出入之儀。故司馬殿省門闥,至五六重,周衛擊刁鬥,近臣侍側,尚不得著鉤帶入房。《太平御覽》。 匈奴遺漢文帝書曰:「天所立匈奴大單于。」又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突厥致書隋文帝曰:「從天生大突厥,天下賢聖天子,伊利俱盧設莫何沙缽略可汗。」 西山先生稱天臺劉深父,每舉史傳數百千言,漢許後《上成帝書》,于班史為隱僻處,學者多不道,一日對客誦「奈何妾薄命,端遇竟寧前」及「設為屏風張某所」等語,無一字差。前輩讀史精熟如此。 李靖曰:「張良所學,《六韜》、《三略》是也。韓信所學,《穰苴》、《孫武》是也。」光武詔報,臧宮、馬武引《黃石公記》。《隋志》有《三略》三卷。《館閣書目》雲:「恐後人依託為之。」近世有《素書》一卷,六章,曰原始、曰正道、曰本德宗道、曰求人之志、曰遵義、曰安樂。晁公武雲:「厖亂無統,蓋采諸書成之。」謂晉有盜發張良塚者,於玉枕中獲此書。亦依託也。《初學記》又引《黃石公陰謀秘法》。 董仲舒在建元初對策,願興太學,置明師,以養天下之士,數考問以盡其材。《傳》謂立學校之官,自仲舒發之。考之《武帝紀》,建元五年置五經博士,此所謂學校之官也。元朔五年,始有禮官勸學之詔,於是丞相弘請為博士置弟子員。《儒林傳》所載,其著功令也,詳於取而略於教,不過開祿利之塗而已。明經而志青紫,教子而擬籯金,孰知古者為己之學哉?儻以仲舒為相,使正誼明道之學行于時,則學者興于禮義,庶幾三代之風,豈止彬彬多文學之士乎? 韓信無行,不得推擇為吏;陳湯無節,不為州裡所稱;主父偃學從橫,諸儒排儐不容;李陵降匈奴,隴西士大夫以為愧。秦漢之後,鄉党清議猶嚴也,是以禮官勸學,則曰崇鄉里之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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