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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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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多山鬼,有小吏遠迓憲車,同徒數人,日將暮,見道旁一婦人,攜汲器立溪側。小吏就丐飲,且挑狎之。婦人初無難色,談笑而道之。吏引手捫其胸臆間,皆青毛,長數寸,冷如冰。吏驚呼而走,婦人大笑,挈汲器徐步而去。(李仲明雲司馬端行說) 辛未趙榜有進士魯瑮,省試納卷畢,將出門,偶思省題詩誤押旁韻,倉皇反走五幕求之。時卷軸混淆山積,人語喧哄,決謂不可檢尋,歎恨憂沮。適一老吏問其故,曰:「吾能為公取之。」瑮賂鏹二十千,吏即入幕於亂卷中,一探得之,以授瑮,乃塗竄其誤。吏囑曰:「謝鏹幸為送吳山坊某人家,即我家也。」瑮喜謝而去。越三日,往訪其家,則雲某人者,故太常吏人,死已旬日矣。詢其狀貌,正貢院所見者也。瑮驚唶,因語其故,且感其德,以鏹付其家。已而登第。 建炎間,泉州有人泛海,值惡風,漂至一島。其徒數人登岸,但見花草甚芳美,初無路徑。行入一大林,有溪限其前,水石清淺。眾皆揭涉,得一徑,入大山谷間。俄見長人數十,身皆丈餘,耳垂至腹,即前擒數人者,每兩手各挈一人,提攜而去,至山谷深處,舉大鐵籠罩之。長人常一人看守,倦即臥石上,卷其耳為枕焉。時揭罩取一人,褫去其衣,眾共裂食之。內一人竊於罩下抷土為窟,每守者睡熟,即極力掘之。穴透得逸。走至海邊,值番舶得還。言其事,莫知其何所也。(武康鄭丞咸平老說) 湖州武康監稅周光,以職事被檄入府,館於一寺之僧堂。每夜常見聖僧像前,鼠盜其供物果實之類入於像座之下。一日,乘間於座下尋之,則鼠乃聚故碎經紙為窠,內有新生鼠四枚,皆無足,宛轉瞅瞅然。蓋毀經盜果之報也。 昆山慧聚寺山岩中有開山響大師石像,前有二石虎。一夕,忽失其一。他日,有人見於常熟虞山中。石重,非可倉卒徙置,蓋歲久能為怪耳。 金陵舟梢李某者,其妻言,有一姊平日惟誦《金剛經》,死十餘年。近其夫家欲火其骨,啟殯,朽化都盡,惟其肝心宛然獨存於白骨間,略無損敗。既火化,愈堅如臘然。蓋誦經之驗也。 建炎間,術者周生觀人書字分配筆劃以知休咎。車駕自明駐杭時,虜騎驚擾之余,人心危疑。執政戲呼周生,偶書「杭」字示之。周曰:「懼有警報,虜騎將逼。」乃拆其字,以右邊一點配木為「術」,下即為「兀」。不旬日 果傳兀術南侵。趙相、秦樞廟謨不協,各欲引退。二公各書「退」字示之。周曰:「趙公即去,秦必留。『日』者君象,趙書退字,『人』去『日』遠;秦書『人』字密附『日』下,『日』字左筆下連,而『人』字左筆斜貫之,蹤跡固矣,欲退得乎?」既而皆驗。 吉州民家有畫入定觀音像,供事謹甚。一日,像忽開目。其家初疑兒童為戲,明日視之,複閉如初,方大驚異。後數日,其家一僕忽自經於佛堂。(黃知縣童士季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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