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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唐越州山陰縣有智禪師,院內有池,恒贖生以放之。有一鼉長三尺,恒食其魚,禪師患之,取鼉送向禹王廟前池中。至夜還來,禪師咒之曰:「汝勿食我魚,即從汝在此。」鼉於是出外放糞,皆是青泥。禪師每至池上,喚鼉即出,于師前伏地。經數十年,漸長七八尺。禪師亡後,鼉亦不復見。

  梁武帝蕭衍殺南齊主東昏侯,以取其位,誅殺甚眾。東昏死之日,侯景生焉。後景亂梁,破建業,武帝禁而餓終,簡文幽而壓死,誅梁子弟略無孓遺。時人謂景是東昏侯之後身也。

  唐趙公長孫無忌,奏別敕長流,以為永例。後趙公犯事,敕長流嶺南,至死不復回。此亦為法之弊。唐冀州刺史王瑱,性酷烈,時有敕使至州,瑱與使語,武強縣尉藺獎曰:「日過,移就陰處。」瑱怒,令典獄撲之,項骨折而死。至明日,獄典當州門限垂腳坐,門扇無故自發,打雙腳脛俱折。瑱病,見獎來,起,自以酒食求之,不許。瑱惡之,回面向梁,獎在屋樑。旬日而死。

  唐左史江融,耿介正直。揚州徐敬業反,被羅織,酷吏周興等枉奏殺之,斬於東都都亭驛前。融將被誅,請奏事引見,興曰:「囚何得奏事!」融怒叱之曰:「吾無罪枉戮,死不舍汝。」遂斬之,屍乃激揚而起,蹭蹬十余步;行刑者踏倒,還起坐;如此者三,乃絕。雖斷其頭,似怒不息。無何周興死。

  唐鳳閣侍郎李昭德,威權在己,宣出一敕雲:「自今以後,公坐徒,私坐流,經恩百日不首,依法科罪。」昭德先受孫萬榮賄財,奏與三品。後萬榮據營州反,貨求事敗,頻經恩赦,以百日不首,准贓斷絞。唐洛州司馬弓嗣業、洛陽令張嗣明,造大枷長六尺、闊四尺、厚五寸倚前,人莫之犯。後嗣明及嗣業資遣逆賊徐真北投突厥,事敗,業等自著此枷,百姓快之也。

  唐秋官侍郎周興與來俊臣對推事。俊臣別奉進止鞫興,興不之知也。及同食,謂興曰:「囚多不肯承,若為作法「興曰:「甚易也。取大甕,以炭四面炙之,令囚人處之其中,何事不吐!」即索大甕,以火圍之,起謂興曰:「有內狀勘老兄,請兄入此甕。」興惶恐叩頭,鹹即款伏。斷死,放流嶺南。所破人家流者甚多,為仇家所殺。《傳》曰「多行無禮必自及」,信哉!唐魚思咺有沈思,極巧。上欲造匭,召工匠,無人作得者。

  咺應制為之,甚合規矩,遂用之。無何,有人投匭言咺,雲徐敬業在揚州反,咺為敬業作刀輪以沖陣,殺傷官軍甚眾。推問具承,誅之。為法自斃,乃至於此。

  唐索元禮為鐵籠頭以訊囚。後坐贓賄,不承,使人曰:「取公鐵籠頭。」禮即承伏。唐張楚金為秋官侍郎,奏反逆人持赦免死,家口即絞斬及配沒入官為奴婢等,併入律。後楚金被羅織反,持赦免死,男子十五以上斬,妻子配沒。識者曰:「為法自斃,所謂交報也。」

  唐京兆尹崔日知,處分長安、萬年及諸縣左降流移人,不許暫停,有違晷刻,所由決杖。無何,日知貶歙縣丞,被縣家催,求與妻子別不得。

  唐太宗問光祿卿韋某,須無脂肥羊肉充藥。韋不知所從得,乃就侍中郝處俊宅問之。俊曰:「上好生,必不為此事。」乃進狀自奏:「其無脂肥羊肉,須五十口肥羊,一一對前殺之,其羊怖懼,破脂併入肉中。取最後一羊,則極肥而無脂也。」上不忍為,乃止。賞處俊之博識也。

  咸亨中,貝州潘彥好雙陸,每有所詣,局不離身。曾泛海,遇風船破,彥右手挾一板,左手抱雙陸局,口銜雙陸骰子。二日一夜至岸,兩手見骨,局終不舍,骰子亦在口。潤州興國寺苦鳩鴿棲梁上,穢汙尊容,僧繇乃東壁上畫一鷹,西壁上畫一鷂,皆側首向簷外看。自是鳩鴿等不復敢來。江嶺之間有飛蠱,其來也有聲,不見形,如鳥鳴啾啾唧唧然。中人即為痢,便血,醫藥多不差,旬日間必不救。

  唐乾封年中,有人於鎮州東野外見二白兔,捕之,忽卻入地,絕跡不見。乃於入處掘之,才三尺許,獲銅劍一雙,古制殊妙。于時長吏張祖宅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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