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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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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則天朝,太僕卿來俊臣之強盛,朝官側目,上林令侯敏偏事之。其妻董氏諫止之曰:「俊臣,國賊也,勢不久。一朝事敗,黨附先遭,君可敬而遠之。」敏稍稍引退。俊臣怒,出為涪州武龍令。敏欲棄官歸,董氏曰:「速去,莫求住。」遂行至州,投刺參州將,錯題一張紙。州將展看,尾後有字,大怒曰:「修名不了,何以為縣令!」不放上。敏憂悶無已,董氏曰:「且住,莫求去。」停五十日,忠州賊破武龍,殺舊縣令,掠家口並盡。敏以不計上獲全。後俊臣誅,逐其黨流嶺南,敏又獲免。唐冀州長史吉懋,欲為男頊娶南宮縣丞崔敬女,敬不許。 因有故脅以求親,敬懼而許之。擇日下函,並花車卒至門首。 敬妻鄭氏初不知,抱女大哭,曰:「我家門戶低,不曾有吉郎。」女堅臥不起。其小女白其母曰:「父有急難,殺身救解。設令為婢,尚不合辭;姓望之門,何足為恥。姊若不可,兒自當之。」遂登車而去。頊遷平章事,賢妻達節,談者榮之。頊坐與河內王武懿宗爭競,出為溫州司馬而卒。 監察禦史李畬母,清素貞潔,畬請祿米送至宅,母遣量之,剩三石。問其故,令史曰:「禦史例不概剩。」又問車腳幾錢,又曰:「禦史例不還腳錢。」母怒,令還所剩米及腳錢以責畬,畬乃追倉官科罪。諸禦史皆有慚色。文昌左丞盧獻女第二,先適鄭氏,其夫早亡,誓不再醮。 姿容端秀,言辭甚高。姊夫羽林將軍李思沖,姊亡之後,奏請續親,許之,兄弟並不敢白。思沖擇日備禮,贄幣甚盛。執贄就宅,盧氏拒關,抗聲詈曰:「老奴,我非汝匹也。」乃逾垣至所親家截發。思沖奏之,敕不奪其志。後為尼,甚精進。滄州弓高鄧廉妻李氏女,嫁未周年而廉卒。李年十八守志,設靈幾,每日三上食臨哭,布衣蔬食六七年。忽夜夢一男子,容止甚都,欲求李氏為偶,李氏睡中不許之。自後每夜夢見,李氏竟不受,以為精魅,書符咒禁,終莫能絕。李氏歎曰:「吾誓不移節,而為此所撓,蓋吾容貌未衰故也。」乃拔刀截發,麻衣不濯,蓬鬢不理,垢面灰身。其鬼又謝李氏曰:「夫人竹柏之操,不可奪也。」自是不復夢見。郡守旌其門閭,至今尚有節婦裡。 楊盈川侄女曰容華,幼善屬文,嘗為《新妝詩》,好事者多傳之。詩曰:「宿鳥驚眠罷,房櫳乘曉開。鳳釵金作縷,鸞鏡玉為台。妝似臨池出,人疑向月來。自憐終不見,欲去複徘徊。」初,兵部尚書任瑰敕賜宮女二人,皆國色。妻妒,爛二女頭髮禿盡。太宗聞之,令上宮齎金壺瓶酒賜之,雲:「飲之立死。瑰三品,合置姬媵。爾後不妒,不須飲;若妒,即飲之。」柳氏拜敕訖,曰:「妾與瑰結髮夫妻,俱出微賤,更相輔翼,遂致榮官。瑰今多內嬖,誠不如死。」飲盡而臥,然實非鴆也,至夜半睡醒。帝謂瑰曰:「其性如此,朕亦當畏之。」因詔二女令別宅安置。隋開皇中,京兆韋袞有奴曰桃符,每征討將行,有膽力。 袞至左衛中郎,以桃符久從驅使,乃放從良。桃符家有黃牜孛,宰而獻之,因問袞乞姓。袞曰:「止從我姓為韋氏。」符叩頭曰:「不敢與郎君同姓。」袞曰:「汝但從之,此有深意。」故至今為「黃犢子韋」,即韋庶人其後也。不許異姓者,蓋慮年代深遠,子孫或與韋氏通婚,此其意也。則天后嘗夢一鸚鵡,羽毛甚偉,兩翅俱折。以問宰臣,群公默然,內史狄仁傑曰:「鵡者,陛下姓也;兩翅折,陛下二子廬陵、相王也。陛下起此二子,兩翅全也。「武承嗣、武三思連項皆赤。後契丹圍幽州,檄朝廷曰「還我廬陵、相王來」,則天乃憶狄公之言,曰:「卿曾為我占夢,今乃應矣。朕欲立太子,何者為得「仁傑曰:「陛下內有賢子,外有賢侄,取捨詳擇,斷在聖衷。」則天曰:「我自有聖子,承嗣、三思是何疥癬!」承嗣等懼,掩耳而走。即降敕追廬陵,立為太子,充元帥。初募兵,無有應者,聞太子行,北邙山頭皆兵滿,無容人處。賊自退散。 薛季昶為荊州長史,夢貓兒伏臥于堂限上,頭向外。以問占者張猷,猷曰:「貓兒者,爪牙;伏門限者,閫外之事。君必知軍馬之要。」未旬日,除桂州都督、嶺南招討使。給事中陳安平子,年滿赴選,與鄉人李仙藥臥。夜夢十一月養蠶,仙藥占曰:「十一月養蠶,冬絲也,君必送東司。」數日,果送吏部。 饒陽李瞿,雲勳官番滿選,夜夢一母豬極大,李仙藥占曰:「母豬,豘主也,君必得屯主。」數日,果如其言。張鷟曾夢一大鳥,紫色,五彩成文,飛下至庭前不去。以告祖父,雲:「此吉祥也。昔蔡衡雲,鳳之類有五:其色赤者,文章鳳也;青者,鸞也;黃者,鵷 雛也;白者,鴻鵠也;紫者,鸑鷟也。此鳥為鳳凰之佐,汝當為帝輔也。」遂以為名字焉。鷟初舉進士,至懷州,夢慶雲覆其身。其年對策,考功員外騫味道以為天下第一。又初為岐王屬,夜夢著緋乘驢,睡中自怪:我綠衣當乘馬,何為衣緋卻乘驢其年應舉及第,授鴻臚丞。未經考而授五品,此其應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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