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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2)


  前洪州雲居山道膺禪師法嗣知

  杭州佛日

  杭州佛日和尚。初遊天臺山。嘗曰:「如有人奪得我機者,即我師矣。」尋抵於江西,謁雲居膺和尚。作禮而問曰:「二龍爭珠,誰是得者?」雲居曰:「卸卻業身來相見。」對曰:「業身已卸。」曰:「珠在什麼處。」師無對。同安代雲:「回頭即勿交涉。」師乃投誠入室。便禮雲居為師。

  後參夾山。才入門,見維那。維那曰:「此間不著後生。」師曰:「某甲暫來禮謁和尚不宿。」維那白夾山,夾山許見。未升階便問:「什麼處來。」師曰:「雲居來。」曰:「即今在什麼處。」師曰:「在夾山頂上。」曰:「老僧行年在坎,五鬼臨身。」師乃上階禮拜。夾山又問:「闍梨與什麼人為同行。」師曰:「木上座。」曰:「他何不來相看。」師曰:「和尚看他有分。」曰:「在什麼處。」師曰:「在堂中。」夾山便共師下到堂中。師遂去取得拄杖擲於夾山面前。夾山曰:「莫從天臺得來否。」師曰:「非五嶽之所生。」曰:「莫從須彌山得來否。」師曰:「月宮亦不逢。」曰:「恁麼即從他人得也。」師曰:「自己尚是怨家。從人得堪作什麼。」曰:「冷灰裡有一粒豆子爆。喚維那來,令安排向明窗下著。」

  師卻問:「燈籠還解語也無。」夾山曰:「待燈籠解語即向汝道。」至明日,夾山入堂問:「昨日新到上座在什麼處。」師出應諾。夾山曰:「子未到雲居已前,在什麼處。」對曰:「天臺國清。」夾曰:「天臺有潺潺之瀑,淥淥之波。謝子遠來,子意如何?」師曰:「久居岩穀,不掛松蘿。」夾山曰:「此猶是春意,秋意如何?」師良久。夾山曰:「看君只是撐船漢,終歸不是弄潮人。」

  一日大普請,維那請師送茶。師曰:「某甲為佛法來,不為送茶來。」維那曰:「和尚教上座送茶。」曰:「和尚尊命即得。」乃將茶去作務處,搖茶碗作聲。夾山回顧。師曰:「釅茶三五碗,意在鑊頭邊。」夾山曰:「瓶有傾茶意。籃中幾個甌。」師曰:「瓶有傾茶意,籃中無一甌。」便傾茶行之。時大眾皆舉目。

  師又問曰:「大眾鶴望,請師一言。」夾山曰:「路逢死蛇莫打殺,無底籃子盛將歸。」師曰:「手執夜明符,幾個知天曉。」夾山曰:「大眾有人歸去歸去。」從此住普請歸院,眾皆仰歎。師後回浙西,住佛日而終。

  永光真

  蘇州永光院真禪師。上堂謂眾曰:「言鋒若差,鄉關萬里。直須懸崖撒手,自肯承當。絕後再蘇,欺君不得,非常之旨,人焉無哉。」問:「道無橫徑,立者皆危。如何得不被橫徑所侵去。」師以拄杖驀口拄。僧曰:「此猶是橫徑。」師曰:「合取。」

  同安丕

  洪州鳳棲山同安丕禪師。問:「如何是無縫塔。」師曰:「吽吽。」僧曰:「如何是塔中人。」師曰:「今日大有人從建昌來。」

  問:「一見便休去時如何?」師曰:「是也更來這裡作麼。」

  問:「如何是點額魚。」師曰:「不透波瀾。」僧曰:「慚恥時如何?」師曰:「終不仰面。」僧曰:「恁麼即不變其身也。」師曰:「是也青雲事作麼生。」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金雞抱子歸霄漢。玉兔懷兒向紫微。」雲:「忽遇客來,將何祗待。」師曰:「金果朝來猿去摘。玉花晚後鳳銜歸。」

  問:「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什麼對。」師曰:「要踢要拳。」問:「不傷王道如何?」師曰:「吃粥吃飯。」曰:「莫便是不傷王道也無。」師曰:「遷流左降。」

  問:「玉印開時,何人受信。」師曰:「不是恁麼人。」曰:「親宮事如何?」師曰:「道什麼。」

  問:「如何是毗盧師。」師曰:「闍梨在什麼處出家。」問:「如何是觸目菩提。」師曰:「面前佛殿。」問:「片玉無瑕,請師不觸。」師曰:「落汝後。」問:「玉印開時,何人受信。」師雲:「不是小小。」問:「如何是妙旨。」師曰:「好。」問:「迷頭認影如何止。」師曰:「告阿誰。」曰:「如何即是。」師曰:「從人覓即轉遠也。」曰:「不從人覓時如何?」師曰:「頭在什麼處。」

  問:「如何是同安一隻箭。」師曰:「腦後看。」曰:「腦後事如何?」師曰:「過也。」

  問:「亡僧衣眾人唱祖師衣什麼人唱。」師曰:「打。」

  問:「將來不相似,不將來時如何?」師曰:「什麼處著。」

  問:「未有這個時,作麼生行李。」師曰:「尋常又作麼生。」曰:「恁麼即不改舊時人也。」師曰:「作何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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