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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4)


  睡龍道溥

  泉州睡龍山道溥。號弘教大師,福州福唐人也。姓鄭氏。寶林院受業。自雪峰印心,住五峰。上堂曰:「莫道空山無祗待。」便歸方丈。僧問:「凡有言句不出大千頂。未審頂外事如何?」師曰:「凡有言句不是大千頂。」曰:「如何是大千頂。」師曰:「摩醯首羅天猶是小千界。」問:「初心後學近入叢林。方便門中乞師指示。」師敲門枋。僧曰:「向上還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再敲門枋。

  龍興宗靖

  杭州龍興宗靖禪師。台州人也。初參雪峰,密承宗印。乃自誓充飯頭。服勞逾十載。嘗於眾堂中袒一膊釘簾。雪峰睹而記曰:「汝向後住持有千僧。其中無一人衲子也。」師悔過辭歸故鄉。住六通院。錢王命居龍興寺。有眾千餘,唯三學講誦之徒。果如雪峰所志。周廣順初,年八十一。錢王請於寺之大殿演無上乘。黑白駢擁。

  僧問:「如何是六通奇特之唱。」師曰:「天下舉去。」

  問:「如何是六通家風。」師曰:「一條布衲一斤有餘。」

  僧問:「如何是學人進前一路。」師曰:「誰敢謾汝。」曰:「豈無方便。」師曰:「早是屈抑也。」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早朝粥,齋時飯。」曰:「更請和尚道。」師曰:「老僧困。」曰:「畢竟作麼生。」師大笑而已。錢王特加禮重,屢延入府。以始住院署六通大師。顯德元年甲寅季冬月示滅。壽八十四塔於大慈山。

  南禪契璠

  福州南禪契璠禪師。上堂曰:「若是名言妙句,諸方總道了也。今日眾中還有超第一義者致得一句麼。若有,即不辜負於人。」時有僧問:「如何是第一義。」師曰:「何不問第一義。」曰:「見問。」師曰:「已落第二義也。」問:「古佛曲調請師和。」師曰:「我不和汝雜亂底。」曰:「未審為什麼人和。」師曰:「什麼處去來。」

  越山師鼐

  越州諸暨縣越山師鼐。號鑒真禪師。初參雪峰而染指。後因閩王請于清風樓齋。坐久舉目。忽睹日光,豁然頓曉。而有偈曰:「清風樓上赴官齋。此日平生眼豁開。方知普通年遠事。不從蔥嶺路將來。」歸呈雪峰。雪峰然之。

  僧問:「如何是佛身。」師曰:「汝問那個佛身。」曰:「釋迦佛身。」師曰:「舌覆三千界。」師臨終時集眾示一偈曰:「眼光隨色盡,耳識逐聲消。還源無別旨,今日與明朝。」偈畢,跏趺而逝。

  金輪可觀

  南嶽金輪可觀禪師。福州福唐人也。姓薛氏。依石佛寺齊合禪師披剃。戒度既圓,便參雪峰。雪峰曰:「近前。」師方近前作禮,雪峰舉足踏之。師忽然冥契。師事十二載。複曆叢林,止南嶽法輪峰。師上堂謂眾曰:「我在雪峰,遭他一踏。直至如今眼不開。不知是何境界。」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不是。」

  大眾夜參後下堂。師召曰:「大眾。」眾回首。師曰:「看月。」大眾看月。師曰:「月似彎弓,少雨多風。」眾無對。

  問:「古人道毗盧有師法身有主。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師曰:「不可牀上安牀。」

  問:「如何是日用事。」師拊掌三下。僧曰:「學人未領此意。」師曰:「更待什麼。」

  問:「從上宗乘如何為人。」師曰:「我今日未吃茶。」曰:「請師指示。」師曰:「過也。」問:「正則不問:請師傍指。」師曰:「抱取貓兒去。」

  師問僧:「什麼處來。」曰:「華光。」師即托出閉卻門。僧無對。

  問:「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何對。」師曰:「咄,出去。」

  師問僧:「作麼生是覿面事。」曰:「請師鑒。」師曰:「恁麼道還當麼。」曰:「故為即不可。」師曰:「別是一著。」

  問:「如何是靈源一路。」師曰:「踏過作麼。」

  雪峰院主有書來招師曰:「山頭和尚年尊也。長老何不再入嶺一轉。」師回書曰:「待山頭和尚別有見解即入嶺。」

  有僧問:「如何是雪峰見解。」師曰:「我也驚。」

  福清玄訥

  泉州福清院玄訥禪師。高麗人也。初住福清道場,傳象骨之燈。學者歸慕。泉守王公問:「如何是宗乘中事。」師叱之。

  僧問:「如何是觸目菩提。」師曰:「闍梨失卻半年糧。」曰:「為什麼失卻半年糧。」師曰:「只為圖他一斗米。」

  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蝦蟆曲蟮。」

  問:「教雲:唯一堅密身一切塵中現。如何是堅密身。」師曰:「驢馬貓兒。」曰:「乞師指示。」師曰:「驢馬也不會。」

  問:「如何是物物上辨明。」師展一足示之。師住福清三十年。大闡玄風。終於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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