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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2)


  福州雪峰義存禪師法嗣知

  安國弘王舀

  福州安國院明真大師弘瑫。泉州人也。姓陳氏。幼絕葷茹自誓出家。於龍華寺東禪始圓戒體。而造於雪峰。雪峰觀其少俊堪為法器。乃導以本心,信入過量。複遍參禪苑。獲諸方三昧,卻回雪峰。雪峰問:「什麼處來。」曰:「江西來。」雪峰曰:「什麼處見達磨。」曰:「分明向和尚道。」雪峰曰:「道什麼。」曰:「什麼處去來。」

  一日雪峰見師忽搊住曰:「盡乾坤是個解脫門。把手教伊入不肯入。」曰:「和尚怪弘瑫不得。」雪峰曰:「雖然如此,爭奈背後許多師僧何。」

  師因舉國師碑文雲:「得之于心伊蘭作旃檀之樹。失之于旨甘露乃蒺藜之園。」拈問僧曰:「一語須具得失兩意。汝作麼生道。」僧舉拳曰:「不可喚作拳頭也。」師不肯,亦舉拳別雲:「只為喚這個作拳頭。」

  師受請止囷山。毳徒臻集。後閩帥向師道德。命居安國寺。大闡玄風,徒餘八百矣。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是即是,莫錯會。」問:「如何是第一句。」師曰:「問問。」

  問:「學人上來未盡其機,請師盡機。」師良久。僧禮拜。師曰:「忽到別處,人問汝作麼生舉。」曰:「終不敢錯舉。」師曰:「未出門已見笑具。」

  問:「如何是達磨傳底心。」師曰:「素非後躅。」問:「如何是宗乘中事。」師曰:「不可為老兄散卻眾也。」

  問:「不落有無之機,請師全道。」師曰:「汝試斷看。」

  問:「如何是一毛頭事。」師拈起袈裟。僧曰:「乞師指示。」師曰:「抱璞不須頻下淚。來朝更獻楚王看。」

  問:「寂寂無言時如何?」師曰:「更進一步。」

  問:「凡有言句皆落因緣方便。不落因緣方便事如何?」師曰:「桔槔之士頻逢。抱甕之流罕遇。」

  問:「向上一路千聖不傳。未審和尚如何傳。」師曰:「且留口吃飯著。」

  問:「如何是高尚底人。」師曰:「河濱無洗耳之叟。涮溪絕垂釣之人。」

  問:「十二時中如何救得生死。」師曰:「執缽不須窺眾樂。履冰何必步參差。」

  問:「學人擬問宗乘,師還許也無。」師曰:「但問。」僧擬問。師乃喝出。

  問:「目前生死如何免得。」師曰:「把將生死來。」

  問:「知有底人為什麼道不得。」師曰:「汝邪名什麼。」

  問:「如何是活人之劍。」師曰:「不敢瞎卻汝。」曰:「如何是殺人刀。」師曰:「只這個是。」問:「不犯鋒芒,如何知音。」師曰:「驢年去。」

  問:「苦澀處,乞師一言。」師曰:「可殺沈吟。」曰:「為什麼如此。」師曰:「也須相悉好。」

  問:「常居正位底人還消人天供養否。」師曰:「消不得。」曰:「為什麼消不得。」師曰:「是什麼心行。」曰:「什麼人消得。」師曰:「著衣吃飯底消得。」

  師舉,棱和尚住招慶時。在法堂東角立,謂僧曰:「這裡好致一問。」僧便問:「和尚為何不居正位。」棱曰:「為汝恁麼來。」曰:「即今作麼生。」棱曰:「用汝眼作麼。」師舉畢乃曰:「他家恁麼問別是個道理。如今作麼生道。」後安國曰:「恁麼即大眾一時散去得也。」師亦自代曰:「恁麼即大眾一時禮拜。」

  雙泉歸本

  襄州雲蓋山雙泉院歸本禪師。亦曰西雙泉。以隨州有東雙泉故也。

  京兆府人也。幼出家,十六納戒,念《法華經》。初禮雪峰,雪峰下禪牀跨背而坐。師於是省覺。僧問:「如何是雙泉。」師曰:「可惜一雙眉。」曰:「學人不會。」師曰:「不曾煩禹力,湍流事不知。」

  問:「如何是西來的的意。」師乃搊住,其僧變色。師曰:「我這裡無這個。」師手指纖長,特異於人。號手相大師。

  韶州林泉

  韶州林泉和尚。先住蜓山。僧問:「如何是塵。」師曰:「不覺成丘山。」師謁白雲慈光大師。辭出,白雲門送。扶師下階曰:「款款莫教弛倒。」師曰:「忽然弛倒又作麼生。」白雲曰:「更不用扶也。」師大笑而退。

  洛京南院

  洛京南院和尚。問:「如何是法法不生。」師曰:「生也。」

  有儒士博覽古今。時人呼為張百會。一日來謁師。師曰:「莫是張百會麼。」曰:「不敢。」師以手於空畫一畫曰:「會麼。」曰:「不會。」師曰:「一尚不會,什麼處得百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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