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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7)


  上藍令超

  洪州上藍令超禪師。初住筠州上藍山,說夾山之禪。學侶俱會。後於洪井創禪苑居之。還以上藍為名。化道益盛。僧問:「如何是上藍本分事。」師曰:「不從千聖借,豈向萬機求。」曰:「只如不借不求時如何?」師曰:「不可拈放汝手裡得麼。」

  問:「鋒前如何辨事。」師曰:「鋒前不露影,莫向舌頭尋。」

  問:「二龍爭珠,誰是得者?」師曰:「其珠遍地,目睹如泥。」

  問:「善財見文殊卻往南方,意如何?」師曰:「學憑入室,知乃通方。」曰:「為什麼彌勒遣見文殊。」師曰:「道廣無涯,逢人不盡。」

  至唐大順庚戍歲正月初。召眾僧而告曰:「吾本約住此十年。今化事既畢,當欲行矣。」十五日齋畢。聲鐘端坐長往。諡元真大師,塔曰本空。

  鄆州四禪

  鄆州四禪和尚。僧問:「古人有請不背。今請和尚入井還去也無。」師曰:「深深無別源。飲者消諸患。」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會得底人意,須知月色寒。」

  逍遙懷忠

  江西逍遙山懷忠禪師。僧問:「不似之句,還有人道得否。」師曰:「或即五日齋前,或即五日齋後。」問:「劍鏡明利,毫毛何惑。」師曰:「不空穗索。」問:「洪爐猛焰烹鍛何物。」師曰:「烹佛烹祖。」曰:「佛祖作麼生烹。」師曰:「業在其中。」曰:「喚作什麼業。」師曰:「佛力不如。」

  問:「四十九年不說一句。如何是不說底一句。」師曰:「只履西行,道人不顧。」曰:「莫便是和尚消停處也無。」師曰:「馬是官馬,不用印。」

  問:「如何是一老一不老。」師曰:「三從六義。」曰:「如何是奇特一句。」師曰:「坐佛牀斲佛樸。」問:「祖與佛阿那個最親。」師曰:「真金不肯博,誰肯換泥丸。」曰:「恁麼即有不肯也。」師曰:「汝貴我賤。」

  問:「如何是懸劍萬年松。」師曰:「非言不可及。」曰:「當為何事。」師曰:「只汝道話。」曰:「言外之事,如何明得。」師曰:「日久年多筋骨成。」

  問:「不敵魔軍,如何證道。」師曰:「海水不勞杓子舀。」問:「不住有雲山常居無底船時如何?」師曰:「果熟自然。」曰:「更請師道。」師曰:「門前真佛子。」曰:「學人為什麼不見。」師曰:「處處王老師。」

  盤龍可文

  袁州盤龍山可文禪師。僧問:「亡僧遷化向什麼處去也。」師曰:「石牛沿江路,日裡夜明燈。」問:「如何是佛。」師曰:「癡兒舍父逃。」師後居上藍院。

  黃山月輪

  撫州黃山月輪禪師。福州福唐人也。姓許氏。志學之歲。詣本郡黃檗山寺投觀禪師稟教。及圓戒品,遂游方。抵淦水,謁三峰和尚。雖問答有序,而機緣靡契。尋聞夾山盛化,乃往叩之。夾山問師:「名什麼。」師曰:「名月輪。」夾山作一圓相曰:「何似這個。」師曰:「和尚恁麼語話,諸方大有人不肯在。」曰:「貧道即恁麼,闍梨作麼生。」師曰:「還見月輪麼。」曰:「闍梨恁麼道,此間大有人不肯諸方。」師乃服膺參訊。

  一日夾山抗聲問曰:「子是什麼處人。」師曰:「閩中人。」曰:「遷識老僧否。」師曰:「和尚遷識學人否。」曰:「不然,子且還老僧草鞋價。然後老僧還子江陵米價。」師曰:「恁麼即不識和尚。未委江陵米作麼價。」夾山曰:「子善能哮吼。」乃入室受印。依附七年,方辭往撫州。卜龍濟山隱居。玄侶雲集。師遂演夾山奧旨。名聞諸方。後歸臨川樂棲黃山。謂諸徒曰:「吾居此山,頗諧素志矣。」

  師上堂謂眾曰:「祖師西來特唱此事。自是諸人不薦,向外馳求。投赤水以尋珠,就荊山而覓玉。所以道從門入者,不是家珍。認影為頭,豈非大錯。」時有僧問:「如何是祖師意。」師曰:「梁殿不施功,魏邦絕心跡。」問:「如何是道。」師曰:「石牛頻吐三春霧。木馬嘶聲滿道途。」問:「如何得見本來面目。」師曰:「不勞懸石鏡,天曉自雞鳴。」問:「宗乘一句,請師商量。」師曰:「黃峰獨脫物外秀。年來月往冷嗖嗖。」問:「不辨中言,如何指撥。」師曰:「劍去遠矣。爾方刻舟。」問:「如何是衲衣下事。」師曰:「石牛水上臥,東西得自由。」

  問:「如何是目前意。」師曰:「秋風有韻,片月無方。」

  問:「如何是學人用心處。」師曰:「覺戶不掩,對月莫迷。」

  問:「如何是青霄路。」師曰:「鶴棲雲外樹,不倦苦風霜。」

  問:「過去事如何?」師曰:「龍叫清潭,波瀾自肅。」師住黃山僅十三載。學者來無虛往。以後唐同光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示有微恙。至二十六日午時,奄然坐化。壽七十二,臘五十三。明年正月二十日塔於院西北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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