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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後記

  「同林鳥」源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的成語,所以這個故事是有關夫妻的。一直處於前臺的,當然是譚維和小冰這對同林鳥,但故事裡也寫到了好幾對別的同林鳥。這幾對同林鳥,碰巧代表了不同的夫妻類型,有「志不同,道不合」的謝怡紅和常勝,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藍老師兩口子,有「樂極生悲,盛極而衰」的葉紫眉和她的「青年企業家」丈夫,也有「心有天高,命如紙薄」的名牌大學高才生譚師傅和他的患難之交譚嬸。

  但我寫這幾對同林鳥,並不是為了給各種夫妻類型找個代表,而是這幾對同林鳥都跟譚維和小冰的故事有關。所以說生活有時比構思最精巧的小說還要精巧,比情節最離奇的小說還要離奇。仔細想想,其實也不奇怪,因為所謂「小說」雖然是由作者「編」出來的,但作者的想像也是源於生活的,沒有生活,就沒有想像。想像可以折射生活,反射生活,扭曲生活,美化生活,但都離不開生活。

  「夫妻本是同林鳥」這個成語原本是比較灰色的,歷來人們用這個成語的時候,都是想表達一個比較負面的感想,即夫妻畢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而是兩個本無關聯的人,來自兩個不同的家庭/世界,被婚姻捆在了一起,就象同一個林子裡的鳥一樣,和平時期大家都在一起快樂地飛,但「大限」來臨的時候,就顧不上彼此,只忙著自己逃命了。

  故事裡的幾對夫妻,都遇到了可以被稱為「大限」的災難或者變故。藍老師、葉紫眉還有譚師傅選擇了「一起飛」,小冰和謝怡紅選擇了「各自飛」。不論是一起飛,還是各自飛,可能都是有利有弊,很難說誰的決定就一定英明正確,誰的決定就一定一無是處。

  「同林鳥」原本是個「暫名」,但這個「暫名」一路「暫」了下來,變成了故事的「學名」。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是準備找個更好的名字的,後來覺得這個名字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是能夠囊括故事裡的所有人物,我也就懶得再找什麼「更好的名字」了。

  我已經說過,我碼故事,從來不去想什麼「中心思想」,有人叫我碼她/他的故事,提供了故事梗概,我覺得艾園的朋友可能會喜歡,於是我就碼起來,至於這個故事說明什麼,我不知道,也不去想,更不會為了說明這個「什麼」,就篡改故事,或者添油加醋。

  一個故事,尤其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究竟說明什麼,其實不是碼字的人說了算的,不同的讀者會覺得故事說明了不同的東西。比如,有的人可能覺得故事說明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動不動就處於「失物招領」的狀態;有的人可能覺得故事是在抨擊中國現行的保險制度;有的人可能覺得故事說明夫妻應該互相扶持,而不要輕言離婚;還有的人可能覺得故事說明愛情可以有空間上的並存。

  我寫這個故事的初衷,跟我寫其它幾個故事的初衷一樣,只是告訴大家「有這樣一個人,他經歷了這樣一些事」,絕對沒有要大家從中總結什麼經驗,吸取什麼教訓的意思。

  故事從寫法上講,沒什麼新東西,都是老一套:故事是從一個人物(譚維)的角度來敘述的,他知道的,我就知道,他不知道的,我就不亂猜;情節的取捨仍是採用從後往前推的方法,遵循「掛槍說」,真槍假槍,掛出去唬得住人的就是好槍。

  如果說這個故事跟前幾個故事比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這個故事是一個男網友告訴我的,除此之外,這個故事跟我前面寫過的故事大同小異,都有一個被命運鐵拳砸中的主人公,都是這個主人公出于好心,決定離開我們的另一個主人公,但兩人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又回到一起。

  由此可見,我又落到窠臼裡去了,寫來寫去都是那一套。好在我沒準備當作家,沒有「突破自己」的壓力。我寫故事就像生孩子一樣,生來生去,都是自己的孩子,長得都差不多(如果有一個跟其餘的長得太不一樣,那我就有麻煩了)。當然我也希望能花插著生,如果上次生了男的,便希望下次能生個女的。但如果下次生的還是一個男的,也沒什麼不好的,我這個做媽媽的對他的愛也不會少一點。

  我這麼一再地落入窠臼,我要負一部分責任,故事的原型們也要負一部分責任。我的責任就是我在裡寫了一個被命運鐵拳擊中、便自作主張跟艾米分手的黃顏,這就好像定下了一個基調一樣,朋友/網友發現自己的生活裡也有這麼個不幸而又自作主張的傢伙,於是想,既然艾米把黃顏拖出來批判,贏得了眾多觀眾支持,那我們何不也把那個令人氣惱的傢伙拖出來示個眾呢?說不定也能贏得眾多觀眾支持,出出心中的惡氣。

  在這裡,我呼籲那些有不同經歷的網友,勇敢地將你們的故事貢獻出來給我寫,好讓我「突破」一下自己,寫出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來。當然這並不等於說如果你的故事跟我的大同小異,我就不寫了,只要不是完全雷同,我還是願意寫的,相信寫出來也會有人看。

  下面交代一下故事人物們的近況,都是道聼塗説:

  據說謝怡紅在G大拿了個碩士學位,因為她家在G城,所以就在G城找了份工作,專業不怎麼對口,工資也一般,但她無所謂,因為她現在也沒多少心思搞事業,主要精力都放在她兒子身上。據說她兒子長得很可愛,但比較愛感冒,謝怡紅很為這事煩惱。我叫譚維轉告她:愛感冒的孩子聰明,接受能力強,長大准有出息。

  據說老楊這個周扒皮終於遇到了整治他的人,如果說他還只是每天早上八點多鐘才跑到學校學雞叫的話,那他的小兒子可是正宗的「半夜雞叫」,每夜都是半夜兩三點鐘開始哭鬧,要人抱著爬樓梯才能止住。雖然他家一直請著保姆,但美國有勞工保護法,所以他不敢叫保姆半夜起來抱著他的兒子爬樓梯,而他的嬌妻白天要坐班的,所以他也不捨得叫他的嬌妻半夜起來抱著兒子爬樓梯。於是乎,就只剩下一條路:他自己半夜起來抱著兒子爬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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