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上官雲珠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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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要員在內房門口,溜轉著眼光,掃視著房內的動靜、後又以欣賞家具擺設進得內房,搜索著目標。韋大姐內心萬分焦急,若是上官雲珠此刻在櫥內發出什麼聲響,該怎麼辦?她一面向沈要員敬煙,與他攀談她妹妹當明星的難處,一面在思考該如何把他打發走? 上官雲珠躲藏在三門大櫥之內,一顆心一直懸掛著,她倒並不怕逮捕她去坐牢,而是怕被他們抓去當可恥的「營妓」。她知道,在這兩軍抗爭的前線,在潰不成軍的國民黨軍士駐地裡,什麼卑鄙、肮髒的醜事都能發生,他們決不會把明星當成明星,而會野蠻地污辱她們。她決不願意自己潔白之身去遭受不測,更不願意去鼓那些將進棺木者的什麼死氣,從而也玷污了她潔靜、高雅的名聲! 上官雲珠在那空氣沉悶的衣櫥裡也這麼想過,一旦她被發現,她即使頃刻撞死在衣櫥下,也不願去「慰勞」什麼敗兵! 沈要員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也站起身來假意欣賞著壁上的書畫,他當然會把目光集中到這頂三門大衣櫥上,忽兒,他聽到門外韋大姐在撥電話,又在對著話筒發脾氣:「你們『昆侖』也真是:對明星一點也不體諒!……什麼傷勢還很重?什麼地方摔下來的?……虎丘山?……好!我馬上去蘇州……」 韋大姐擱下電話,哭喪著臉進了內房,哀求起沈要員來,要他千萬行個好事,借他的「吉普」去蘇州「博習醫院」,讓她去會會身受重傷的妹妹。她「求」得真切,「哭」得悲切,使沈要員猶豫起來。韋大姐看出對方的心理,故意心急如焚地拉著沈要員的手腕,求他「出車相助」。 沈要員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略一沉思,說道:「敝人公務在身,哪有空閒管這等閒事!」說著,懊喪地走出內房,跨出大門,坐上小「吉普」一溜煙跑了。 韋大姐在窗口暗處見「吉普」消失了影蹤」,再等了片刻,見無什麼動靜,才返身進內房,取出鑰匙,打開大衣櫥門,請出上官雲珠來。 「大姐,太謝謝你了!」上官雲珠一出衣櫥,緊緊抓住韋大姐的雙手,說,「真看不出你還是一位天才的演員呀!」韋大姐噓了一口氣,微微一笑說:「哈!『逼上梁山』呀!」 姐妹倆會心地笑了…… 22 解放大軍勢如破竹,流星趕月地直逼蘇、魯,淮海戰役一已擺開了決戰陣勢。國民黨統治區的工人、學生、教師和億萬民眾相繼掀起了反內戰、反饑餓,反迫害的革命浪潮,開闢了廣闊的第二戰場,迎接著人民解放之日。 國民黨反動當局加強了法西斯統治。他們一方面公開鎮壓風起雲湧的革命浪潮;另一方面又秘密搜捕和殘殺共產黨人。隨著一張張黑名單的列出,一批批地下黨員和進步人士被逮捕入獄,上海籠罩在白色恐怖之中。 一天,上官雲珠家來了個中年人。此人自稱和姚克共過事,是不常往來的好友。上官雲珠似乎見過他一面,也約略知道這個來客在偽市政府什麼局謀事。 姚克把中年人引進書房。兩人一坐下來便議論起當今時局來。 中年人:「老弟,眼下國軍節節敗退。潰不成軍,時局對我們極為不利啊……」 姚克微微點頭,卻並沒言詞。 「淮海一仗若再失利,唉……土八路一過長江,大上海危在旦夕。」中年人神態十分悲觀。 姚克苦笑了一下:「這也許是天意……」 「党國……看來是難以救藥。」中年人用手拍拍姚克的肩膀,求教似地問,「老弟,你對這時局有何高見?比如象我們這類文人該作些什麼打算?」 姚克沉吟了一會,說:「能有什麼高見和打算呢?聽天由命罷了!……」 「不,老弟,萬一土八路進了上海,我們便倒黴了!」 「反正,我們只抓筆,沒扛槍,他們能奈何我們什麼?」 「哈!你以為筆不是槍麼?你的筆為黨國辦事,在某種意義上講,筆比槍還厲害。」 「這……」 「再說,你出過洋,留過學,在上海灘又是個大紅人,樹大招風!」 姚克征了一下。他在思考這個和自己共過事,也捏過筆桿的朋友的話意。中年人見對方在沉思,進而說道:「老弟,你我不是外人,我在此直言相告,我們應該考慮自己的後路。」 「後路,我何嘗役思慮過,只是……」姚克說話間,上官雲珠送點心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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