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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二


  有人來了?禹司風微微一怔,他先時也說過同樣的話,他們都以為是指的離澤宮的人,難道竟然還有旁人嗎?

  忽聽逃出門的離澤宮弟子發出一陣陣驚呼,緊跟著又流水一般地跑回客棧,眾人轉頭去望,只見門外突然起了一層血紅的大霧,連街對面的店鋪都看不見了,而跑得慢地離澤宮弟子,一沾上那雪霧,立即慘叫著被腐蝕成白骨,那叫聲和慘狀,令人毛骨悚然。

  很快,濃濃的血霧就包裹住了整個客棧,每個人在上都被鍍上一層紅暈,神情扭曲怪異。

  §第五卷 鳳凰花開 第三十五章 均天策海(八)

  無支祁好像也有點茫然,他停下追趕的動作——實際上他本來也沒打算真的殺人,不過是玩心頓起,嚇唬人罷了,眼看那血霧停在門框得,分毫不差,既不進來,也不褪去,像活地一般。他忍不住推開窗戶,抬手伸出去試探,手指沾到那血霧,便是「滋」地一聲,指尖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了一樣。

  他若有所思地轉身,將手指放在嘴裡輕輕舔。紫狐抱住他的胳膊,露出恐懼的神色,低聲問道:「那是……什麼?」他將她輕輕推開,道:「你和璿璣他們一起,別過來,危險。」說罷,忽地朗聲道:「千年不見,你裝神弄鬼的本事還是不小哇!既然來了,幹嘛不幹乾脆脆地出現?搞個什麼血霧,你看看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話未說完,只聽門外有人惱道:「閉嘴!」緊跟著,血色的濃霧裡出現一個高大的人影,緩緩走進客棧裡,一時間所有人的目不都聚集在此人身上——他穿著鮮紅的盔甲,身量高大,滿頭長髮打理的油光水滑,英氣十足,甫一進屋,此人誰也不看,只提劍指著無支祁的鼻尖,喝道:「兀那猢猻!膽敢擅自逃離牢獄之刑!還不快速束手就擒!」絕對的威風,絕對地氣派,但不知為何,眾人很有發笑的欲望。

  那人見無支祁摳著鼻孔不理他,不由更怒,厲聲道:「兀那猢猻!本將與你說話呢!」

  紫狐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發現這個臉色難看,趕緊捂住嘴巴,悄悄後退幾步,無支祁翻著白眼,說道:「拜託,一千年了,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這裡又不是戲臺子,你拿腔拿調的是唱得哪一出啊?」

  §第五卷 鳳凰花開 第三十六章 均天策海(九)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元朗便是先祖的名號了,副宮主怎麼也叫這個名字?禹司風雙手微微發抖,不可思議地看著浮在半空渾身金光的副宮主,他怎麼會是元朗?他分明是師父的弟弟!親生弟弟!

  副宮主緩緩抬手,將臉上地修羅面具摘下,他的容貌第一次呈現在世人面前,與他平日裡妖妖挑挑的作風不同,他身材雖然纖細,一張臉卻生得濃眉大眼,極有男子氣概,他目光灼灼,看著無支祁,冷笑道:「猢猻!到最後均天環還是屬￿我的!你休想奪走!」

  無支祁吸了一口氣,奇道:「怪了,你那張臉不是無郎啊,你到底是誰?」

  副宮主低低笑了一聲,輕道:「蠢材!你還是那麼蠢,無支祁!」

  無支祁摸著腦袋,果然是百思不得其解,禹司風喃喃道:「莫非……和璿璣一樣?轉世輪回?」他仔細將前事想了想,漸漸確信此人確實是元朗地轉世,否則他怎會將大宮主的私事和盤托出?何必將自己趕出離澤宮?原先他們都以為副宮主是想得到離澤宮的實權,但他們錯了,離澤宮再強大,也不過是凡間一個修仙門派,何況建立離澤宮也不過是為了元朗的私心——他想奪回均天環,獲得強大的妖力。

  他私下裡做的那些拙劣的小動作,無非是想讓別人認為他的目的是奪權,誰能想到,他就是元朗?所以他吃定了無支祁的性格,嘴硬心軟,所以先前那樣氣定神閑,原來他對璿璣說的那些勸告,將大宮主氣得吐血、誘使他去陰間取均天環、誘使他發下那個毒誓——一切都是算好地!他早已知道就算不求無支祁,他也會因為璿璣地面子將均天環給自己!

  朱雀的出現想必是打亂了他原先的計劃,於是他厲聲發問,目的不過是亂了這老實人的心神——以他對無支祁的瞭解,知道他一定不會繼續為難,均天環必然要還給天界,要搶奪均天環,就只在那一瞬間!

  這樣一步步走過來,他才駭然發覺此人的城府有多深,先前只覺得副宮主怪異,做的很多事都讓人摸不著頭腦,好像一會好一會壞,原來真相是這樣!他終於明白了!

  禹司風上前數步,厲聲道:「你把我師父怎麼了?」

  取均天環是何等大事!大宮怎可能不來?他不來,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元朗陷害了。甚至死了。

  元朗笑吟吟地看著他,讚歎道:「金翅鳥族人中居然出了一個你這樣地聰明人,果然不讓你繼續留下來是對地,你爹沒死,好歹這一世他也是我兄弟,今日我好心點,說給你聽,好教你知道那情人咒的解藥是我給配地方好,不但消除那些回憶,大約連妖力也是可以消除的,你還是別在這裡磨蹭,趕緊回去看看吧,不然你爹在地牢的臭水裡泡久了,會出什麼事,我可不能保證。」

  禹司風恨了一聲,掉臉就要出門,卻被那血霧攔下,急得臉色煞白,紫狐急忙拉住他,勸道:「司風你別急,璿璣,你快過來勸勸他呀,璿璣?」她回頭,卻見璿璣只死死盯著元朗手腕上的均天環在看,對周圍地事情絲毫不放在心上,像入魔一樣,紫狐急得大叫道:「這都怎麼了,無支祁,你別光顧著耍嘴皮子,快點動手啊!」

  無支祁笑道:「好吧,小狐狸叫我動手,我就動手了,元朗,別以為套個環子老子就對付不了你!前世你媽是個陰暗地窩囊廢,這輩子你他媽還是窩囊廢,老子居然和你這種人稱兄道弟,真是丟人到家!」

  話音一落,他身體猛然前傾,胳膊一揮,卻是一道閃亮地銀光射出,與紫狐在無間地獄見到地那道光一模一樣,他手裡攥著一根一人多高地銀色鉤子,造型十分詭異,居然是一截一截地,像是用鋒利地骨頭紮在一起做成地鉤子,那道銀光,便是這策海鉤射出地了。

  只聽「嗚」地一聲巨響,整個客棧開始劇烈搖晃起來,粉塵四落,原本蹲在地下的那些客人和夥計們嚇得又哭又叫,無路可逃,緊跟著頭頂乍然一亮,原來這客棧上面半截都被策海鉤給鉤沒了,沒入濃厚地血霧裡,眨眼就沒了影子,那些血霧立即壓了下來,離頭頂只有兩三尺的距離,這下眾人哭都哭不出來,只是呆呆看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元朗朝上一沖,觸到那些霧,顯然也有些顧忌,只得落在地上,冷笑道:「你是朝哪裡砍呢?」

  無支祁把策海鉤朝肩上一扛,也笑道:「怎麼,我沒砍對嗎?」

  元朗臉色突然一變,猛然低頭,卻見套著均天環的那截胳膊居然被削斷了,策海鉤實在太快,以至於他根本沒有感覺到痛楚,連血都還沒來得及滲出來,他慘叫一聲,死死抓住斷臂,發了瘋一般地上找著自己的斷手。

  無支祁舉起手裡的一截斷手,笑問:「元朗,你是在找這個?」那斷腕上赫然套著金光燦燦地均天環,無朗嘶聲道:「還給我!」直撲上來,沒命地要搶,無支祁退了一步,將均天環扯下來,把斷手丟到他臉上,笑:「還給你嘍!」

  元朗拍掉那只斷手。嘶聲吼道:「無支祁,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人,自己有了策海鉤,卻三番兩次從我手裡搶奪均天環,神將大人呢?你們為什麼不抓他?抓住他,用極刑,東西都是他偷的,和我沒關係!」

  無支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狂態,並不說話,朱雀從後面一把扯住元朗的胳膊,將他制住,厲聲道:「安靜!你好大膽,可知自己犯了什麼罪?」他這一番問話正氣凜然,大有唱戲的味道,倒讓無支祁又勾起了嘴角。

  「試圖搶奪神器是一大罪,故意賣弄妖力傷害凡人又是一大罪,不過……你最大地罪,便是擅自輪回,元朗,本將想起你了,當年向天界討好賣乖的那只金翅鳥,如果本將沒記錯,判官在生死簿上,元朗還未到下界輪回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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