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仙俠 > 琉璃美人煞 | 上頁 下頁
二〇四


  他回頭望向臉色蒼白地柳意歡。笑道:「前輩果真信守諾言,一個字都沒告訴他。」柳意歡頓了一下,底聲道:「不要廢話!你們到底搞什麼鬼?」

  副宮主緩緩說道:「很簡單,我來講個故事給你們聽。曾經吧,有兩兄弟。弟弟什麼都不如哥哥。在心裡把哥哥當作神一樣地敬重,認為他是永遠不會犯錯誤地。不過有一天,弟弟知道大哥和自己想像中地完全不同。他不但會犯錯誤。而且犯的錯十分離譜。不過這些也不算什麼,弟弟很快就釋懷了。兄弟倆齊心協力,為了同一個目標規劃佈置,知道弟弟突然發現,兩人的想法分歧差了十萬八千里。弟弟遵守著上輩上上輩的遺願,兢兢業業,小心謹慎的行動,盡力不和其他門派發生衝突。而哥哥呢,卻有一種不為人知的枉念。他想借著這個行動,將各大修仙門派除掉……一切的起源釋為了什麼?大哥,我什麼都知道,源於你做的那件錯事。我可不能允許祖祖輩輩地基業因為你自己地私念輩摧毀,我讓了你那麼多年,如今再也不會讓啦!」

  他雖然說地這樣含糊,但具體意思眾人都大致明白了。原來離澤宮副兩個宮主是兄弟,兩人關於某事地意見不一致,而且,聽起來,那似乎是很了不起地大事。

  禹司鳳顛聲道:「你……你說地基業……難道是說破壞定海鐵索地事?那些妖魔……都是離澤宮……」

  副宮主點頭道:「不錯。你們不是去過了不周山麼?烏童達小子幹的倒是不錯,只可惜野心太大,不能容他長久。那是另一個離澤宮,內部的,連你們這些年輕弟子都不知道的地方。呵呵,司鳳你幾番搗亂,險些破壞了我們的大事,按說早該講你處死,不過有人死命護著你?你運氣不錯啊!」

  禹司鳳臉色煞白,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如果這是一個夢,擺脫快些醒過來。如果它不是一個夢,那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什麼?算什麼?堅持的,又是什麼?

  肩上忽然被人扶助,他神色渙然轉頭,卻見璿璣擔心的看著他。禹司鳳淡淡一笑,底聲到:「我沒事,很好。」騙人,如果很好,為什麼他臉色比死人還難看?璿璣抓住他的手,緊緊的握住。

  褚磊忽然深沉道:「今日,副宮主講一切都說了出來,所欲何為?莫非教我們知道,離澤宮一直以來居心叵測,不懷好意,撒下彌天大謊?」

  副宮主笑道:「褚掌門何必話裡藏刀。只是這事既然已經被捅出來了,不如索性說個痛快!我是好心,秉承離澤宮上輩遺志,不與凡人發生任何衝突,但不代表我本人願意這樣做。必要額時候,我會做的比大哥更絕對!眼下大哥要殺你們,我卻要就你們。天下五大門派掌門人都在這裡,且聽我一言,我要你們從此不再追究定海鐵索一事,以後安安分分做你們的休閒門派,繼續除你們的妖,咱們離澤宮遍也照樣好好的做五大派之一,簪花大會一樣參加。點晴谷,少陽派,你們門派裡的定海鐵索要在三日內解開。今天的事,大家都爛在肚子裡,都當作沒發生過。那麼我便仁慈一些,放你們出島。否則……嘿嘿,你們做海裡魚蝦肚裡的爛泥吧!」

  他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只聽一陣靴聲索索,先前動也不動的離澤宮弟子們一擁而上,劍尖豎起,殺氣騰騰。

  §第四卷 華夢驟裂 第四十章 暴亂(二)

  褚磊沒有說話,只是回頭看了看諸人,目光緩緩滑過和陽 、楚影紅、東方清奇……每個人他都看了一會,每個人給他的眼神都是一樣的。

  決不妥協!

  他朗聲道:「如此,只有辜負副宮主一番好意了!定海鐵索鎖的是一個作亂大妖,我等決不能讓他被放出來興風作浪。就算是死——修仙之道以守衛百姓安危為已任,我等區區幾條賤命,為了蒼生安危,又有何懼?!」

  這番話說得極是慷慨激昂,眾人都感到一陣熱血沸騰,就連受傷的人也忍不住再次握住兵器,只覺渾身都是力氣,再戰三百回合都不是問題。

  副宮主倒是一愣,跟著呵呵笑出來,曼聲道:「話說得真是好聽!難怪人家都說做凡人好,不但能說大話,還蠢到以為自己真能維護什麼眾生安危……蠢貨總是很容易感到幸福。」

  話未說完,忽覺身側一道寒光急速刺來,快若流星,他反手用劍一格,「喀」地一聲,卻是一柄極長的劍,正是東方清奇手裡著名的劍——驚鴻。那劍可隨主人心念任意伸長縮短,委實是不可多得的神物。東方清奇見一招不中,手腕忽而一抖,驚鴻劍陡然一折,貼著副宮主的劍身蛇行不止,刺向他的胸口。

  副宮產長笑一聲,卻也被逼得不得不後退兩步,口中說道:「莫要逼我動真格的,呵呵……難道真的想死?」

  忽見眼前青影一閃,他心中大驚,緊跟著胸口遭受重擊,痛徹骨髓。若不是手裡的劍死死卡在地上。他險些要倒飛出去。「大哥!」他低低叫了一聲,渙然抬頭,看著站在眼前已經收斂了妖氣的大宮主。大宮主雙目黝黑,深不見底,靜靜看了他一會,忽而轉頭說道:「將這裡的人全部殺光,一個也不許留。」

  那些原本執劍的離澤宮弟子立即撤劍,緊跟著卻做出匪夷所思的行為——每個人都將上衣脫了,張開雙臂,肋下齊刷刷兩排漆黑的珠子。璿璣大吃一驚。猛然想起禹司鳳身上也有這東西,紫狐手腕上也被釘了一顆。

  當時,他是怎麼說的?是裝飾品。可是,紫狐卻說是用來壓抑妖氣的東西。到底誰才是真實的?她抬頭看著禹司鳳,他垂下眼皮,睫毛微微顫抖。面色蒼白到幾乎是透明的。

  「 司鳳……」她喚了一聲。他的睫毛顫了一下,卻沒有說話。沒有看她。

  副宮主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些弟子。顫聲道:「你……你怎麼……」大宮主冷道:「從小開始,你肚子裡那些小算盤,我一清二楚。事關重大,容不得你胡鬧。安靜看著。」

  鐘敏言正自心神激蕩。握緊了佩劍,一觸即發,忽然肩上被人一拍。柳意歡低聲道:「你們兩個!快去把小狐狸救出來!帶著容穀主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他一怔,急道:「這怎麼行!大家都在這裡,我怎麼可以先走!」柳意歡壓低了嗓子,極是嚴厲:「你留在這裡也是累贅!能幫什麼忙?!要是真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師門,就看清自己的愚蠢!做幾件能做到的事情吧!」

  鐘敏言被他一個外人這般嚴厲的斥責,登時大怒,然麗而轉念一想,忽然垮下了肩膀。他其實說得一點也沒錯,是他自己看不清事實。他留下也是幫倒忙而已。玲瓏扯了扯他的袖子,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趁在場眾人不注意,背著昏迷不醒的容穀主,偷偷去救紫狐了。

  剛跑幾步,只覺身後金光大威,光芒萬丈,幾乎要將整個天空都映亮。玲瓏不由自主停住腳步要回頭,鐘敏言一把抓住她,「快走!不要看!」玲瓏跟著他跳上巨大的石柱擂臺,忽而流下淚來,輕聲道:「小六子,我們都會死吧?離澤宮那些妖怪……」鐘敏言心中同樣紊亂,卻不願她多想,只柔聲道:「不會死的!有騰蛇和璿璣在,還有司鳳,亭奴,柳意歡大哥……我們絕對不會死!」

  「可是……司鳳是離澤宮的人……他也是妖怪吧?」玲瓏顫聲問著。鐘敏言渾身一震,急道:「他怎麼會是妖怪!他是人!再說……就算他是妖怪,也是我們的朋友!」玲瓏不再說話。

  那些離澤宮的弟子一旦去掉封印,立即放出妖氣,只見無數金光在天際盤旋回轉,金光中是一個一個與大宮主一樣地,背後帶翅膀的妖魔,每片翅膀後都拖著三根巨大的翎羽,六根翎羽上似有金屑灑落,說不出的幻妙。

  先前只得一個這樣的妖魔,要說血洗整個浮玉島,絕不是說笑。他們真的能辦到!柱石道人笑得淒厲,尾聲猶如嗚咽,看上去已經陷入半瘋狂狀態,手裡的令旗毫無章法地揮舞著,只是叫:「擺陣擺陣!天下五大派死在一起好了!」那些結陣的弟子看不到有效地令旗號令,也不知該怎麼變幻陣型,急得連聲叫他:「掌門!妖魔來了!擺陣啊!」

  話沒喊完,那些妖魔便急速撲下,金翼卷起巨大的氣流,妖氣沖天,一瞬間便將劍陣給沖亂。軒轅派弟子叫嚷,逃跑的逃跑,在妖魔面前卻都如紙紮的一般,為他們擒住,隨手就扯碎了。柱石道人還在揮著他的令旗,狂呼:「擺陣呀!把他們殺光呀!」一直守在他身旁的幾個軒轅派長老實在忍不住,沖上去要搶奪令旗,前輩人物鬧哄哄打成一團,此情此境,真是讓人又驚駭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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