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仙俠 > 琉璃美人煞 | 上頁 下頁 |
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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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忽然被人握住,結結巴巴的話一下子中斷。璿璣怔怔地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湊過來,貼著耳邊,低語:「你心裡……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她猛然一呆,抓著他袖子的手不由自主松了開來。禹司鳳站直身子,淡淡地轉過頭,望著窗外氤氳的霧氣,輕聲道:「璿璣,我是個自私的人。沒有得到『絕對』之前,我什麼也不相信。」 絕對……什麼絕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靜靜地望著他,他又是一笑,在她唇上輕輕一抹,轉身走了。 璿璣獨自在屋中坐了很久。坐了很久,還是沒有明白。 在鐘敏言的忍耐終於到達極限的第三天,紫狐醒了過來,第一句話就是:「他奶奶的,居然敢咬老娘!」 一睜眼,發現周圍圍了一圈人,和她大眼瞪小眼,唬得她差點兒跳起來。亭奴急忙按住她,笑道:「總算醒了,現在覺得如何?」 紫狐齜牙咧嘴,哭喪著臉,悶聲道:「她咬哪裡不好……非咬這麼個地方……唉喲……痛死了!」 說罷低頭看,果然尾巴下面裹著一塊紗布,她是被蛇妖咬中了屁股。眾人都忍不住悶笑,又將救出亭奴的經過講了一遍。紫狐心滿意足地甩著大尾巴,笑道:「救出來就好!這下我就放心了!」 鐘敏言道:「人救出來了,你就該實踐諾言,帶我們去不周山吧!」 紫狐歎了一口氣:「我自然不會忘記這事,但那蛇妖的毒好生厲害,我手腳酸軟,根本走不了遠路。餘毒未清之前,都走不得啊。」 他一聽就急了,正要與她爭辯,卻被禹司鳳攔住,轉頭溫言道:「其實只需要你給我們指路,別的也不麻煩你。至於解救玲瓏的事情,更不用你出手。」 紫狐嘀咕道:「話雖然是這麼說……難道我還當真在旁邊袖手旁觀嗎?」 眾人與她相處了一段時間,漸漸地隔閡也小了不少,明白她是個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她身為妖類,又為了行動方便化作狐狸與他們同行,但在他們心中,已經漸漸將她當做一個同伴了。聽她這樣說,眾人都有些感動。 鐘敏言揉了揉鼻子,道:「那……你就袖手旁觀吧!這事真的很急,不能再耽誤,只得委屈你了。」 紫狐眨眨眼睛,終於點頭:「好,那你們收拾一下,咱們馬上就可以走。」 眾人嗡的一下,歡呼著散開了。亭奴摸了摸紫狐的皮毛,柔聲道:「當真沒事?到了不周山可不要逞強。」 紫狐忽然正色道:「我其實也急著要去。雖然你一直都沒告訴我,但現在我已經猜到了。」 亭奴不由得一怔,紫狐大聲道:「他被關在陰間,是不是?你明明知道卻不告訴我!我這次去就是要把他救出來!」 亭奴沉默半晌,方道:「不要胡鬧,你去了能做什麼?多少比你厲害的大妖都救不了他,你怎麼救?不要說去陰間,你只怕連大門都沒靠近就被神荼鬱壘給殺了。」 紫狐急道:「我就是要去救!那些妖怪救不出來是因為他們不誠心!天底下還能找出比我更誠心的嗎?就算粉身碎骨我也會把他救出來的!」 亭奴不由得默然,良久,他一面推著輪椅開門出去,一面淡淡說道:「你已經不是以前天真的小妖了,自己應當有想法,我不會干涉,但是一切後果你要自負。」 說罷便關上了門。 由於紫狐餘毒未清,手腳還不靈便,璿璣便將她塞在胸前,露出一隻腦袋給他們指路。 亭奴推著輪椅將他們一直送到城外荒郊,遠遠地,只見一個人坐在草叢裡,一靠近就是一股刺鼻的酒氣。禹司鳳又驚又喜地湊過去,果然聽那人哈哈大笑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那亂七八糟的頭髮、亂七八糟的衣服,正是柳意歡。 「柳大哥!你……」是改變主意要和他們一起去不周山了嗎?禹司鳳充滿希望地看著他。 柳意歡跌跌撞撞地靠過來,癱在他肩上,用力抬手一拍,呵呵笑道:「我來給小鳳凰送行了……此一去……危險得很,千萬小心……我還要等著你回慶陽陪我喝花酒呢!」 禹司鳳哭笑不得,只好點了點頭。不防他一把勾住自己的脖子,貼著耳朵低聲道:「有什麼不對的,趕緊回來。千萬不要戀戰,明白嗎?」 禹司鳳心中一凜,定定地看著他,他卻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 「小狐狸,小狐狸呢?」柳意歡喊魂一樣地叫,一轉頭,終於看到了縮在璿璣懷裡的紫狐,當下張開一口白牙,猥瑣地笑著,走了過去。 「你幹嗎?」紫狐警惕地瞪著他,只見他大手一伸,將她提了起來,酒臭味撲面而來,慌得她尖聲大叫。 「讓我再看看你……以後可難看到了呢!」柳意歡說著,在她毛茸茸的臉上狠狠親一口,驚得她都僵住了。 「嗯,小丫頭也要保重。」他反手把僵硬的紫狐丟給璿璣,對她笑了笑,「人總是能救回來的,不要太急了。」 璿璣茫然地點了點頭,見他又朝鐘敏言那裡走去。鐘敏言對他一向是沒好臉色的,見他搖搖晃晃走過來,當即就厭惡地想讓開,誰知他只抬頭看了看他,冷笑一聲,並沒說話,然後就繞到了若玉那裡。 「唔,還是你這個聰明人。」柳意歡拍了拍若玉的肩膀,笑得有點兒詭異,「聰明人不可以做壞事呀……」 若玉淡然一笑,抱拳道:「柳大哥言重了。」 「你有完沒完了……」鐘敏言嘀咕一聲。柳意歡眼睛一瞪,大聲道:「懶得和你這傻瓜說話!傻瓜最可悲的不是他傻,而是自己明明傻得要命還以為自己是個聰明人!你這個白癡!」 鐘敏言登時大怒,漲紅了臉要與他爭辯,柳意歡卻擺了擺手,一面轉身推著亭奴走了,一面道:「各自珍重吧!有空回來慶陽,我請你們喝花酒。」 「這人簡直可惡至極!」鐘敏言氣衝衝地自己先禦劍飛走了。若玉笑道:「柳大哥也是一片好心,敏言不要過慮。」說罷也跟著飛了上去。 地上就剩璿璣和禹司鳳面面相覷,紫狐很識相地裝睡,不出聲。良久,禹司鳳才輕聲道:「走吧。」璿璣急忙過去抓住他的衣服,急道:「等一下!司鳳……你……你上次和我說的話,我還不明白!」 禹司鳳沒有說話,她又道:「我……我不想和你分開!可是你為什麼要說什麼絕對……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司鳳你是下定決心要回離澤宮嗎?我們以後再也不能見嗎?」 想到他以後要回離澤宮,興許又是十年八年不能見面,她心裡只覺得無限酸楚。如果是別人逼迫,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將他搶回來,不管遇到什麼艱險,她也不在乎。但,如果是他自己要走呢?要怎樣才能讓他留下?怎麼樣……才能讓他知道,自己多麼希望他能留下? 禹司鳳眼睫微顫,低聲道:「真正不明白的人,應當是我。」 璿璣見他轉身要走,忍不住縱身上前一把抱住他,急道:「不要走!你……你聽我說完!」 紫狐被他倆壓得差點兒暈死過去,急得吱吱亂叫:「先讓我下來行不行?你們兩個小情人要談情說愛,難道還要找旁觀者?!」 兩人都是一愣,眼看著紫狐艱難地從璿璣懷裡爬出來,顫巍巍地走了幾步,趴在一旁的草叢裡,回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什麼時候要走……再來叫我。現在……你們隨意,當我不存在好了。」 被她這樣一打岔,兩人還有什麼能說的?怔了一會兒,璿璣忽然覺得無比委屈,眼裡熱辣辣的,一肚子的話不知該怎麼說,只得轉身撈起紫狐就走。 禹司鳳忽然在後面低聲道:「好,我不走,我會留下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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