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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璿璣拉著禹司鳳的手,笑成了一朵花:「司鳳司鳳,果然你留下來最好!」

  他垂頭微微一笑,抬手在她頭頂揉了一下,道:「你還是那麼大膽。罷了,不說這些,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

  璿璣拉著他的手,笑吟吟地與他一起下山。身後的杜敏行、陳敏覺都有些發怔,雖然早知道小師妹的固執,但離澤宮副宮主在關鍵的時候居然讓步,委實罕見。剛才還真危險,要是真打起來,他們三人再加三倍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呵呵,小師妹和司鳳那小子眼看就是一對了。依我看哪,回頭師父師娘就要商量他倆的事了。說不準玲瓏師妹和敏言也一起辦呢!」

  陳敏覺摸著自己的鬍子,對這個雙喜臨門非常滿意。

  杜敏行喉頭一哽,沒有說話。

  璿璣走了一半,忽然想起什麼,抬頭笑得好像天上掉下金元寶一樣,道:「司鳳,你剛才親我……」

  「沒有。」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明明有的……」她又開始一頭霧水。

  「沒有。」他臉紅了。

  「那……你說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啊?」

  「什麼也不是。」

  他的耳朵也跟著紅了,忽然回頭對她微微一笑,拽著她的手開始奔跑,引得路邊的小鹿小馬們也加入了他們的腳步。

  兩人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在地上融成了一個。

  §第十六章 變故

  簪花大會的名額很快就定下來了。由於今年沒有軒轅派的加入,五大派的比賽只剩下四大派,各方不得不將參賽年齡限制進行修改,各自又加了三人進去。這樣一來,許多未滿十八歲的弟子也有機會參加今年的簪花大會了。

  這日一早,璿璣和禹司鳳就被叫到了正廳,被告知今年的簪花大會,他二人也在參加弟子的名單裡。

  褚磊一面在名單上添加名字,一面道:「今年是個例外,就算參加了,也不用抱著必勝的心態,權當體驗一下罷了。」說完,他抬頭看了看璿璣。

  果然不出所料,她先是一愣,緊跟著就露出不耐煩的神態,嘰嘰咕咕:「我也要參加?可是我一點兒也不想……」

  「不想也不行。」褚磊歎了一口氣,「我說過,不在乎輸贏,關鍵是體驗一下大會的氣氛,對你們的修行有好處。」

  打架和修仙有聯繫嗎?璿璣想不通,可是大家好像都很喜歡的樣子,明明都是湊熱鬧。

  「你姐姐玲瓏的名字我也報上去了,」褚磊低聲說著,頓了頓,又道,「如果……他們還能回來。」

  璿璣心中一沉,頓時難過得什麼都不想說了。

  褚磊心中也是一陣澀然,良久,才揮了揮手:「你先去吧,也不用太擔心。」

  璿璣見爹爹雖然表情平靜,可是眼底有深深的黑影,鬢邊的白髮也驟然多了幾根,這才明白他心中其實是最焦慮的,可是身為一派之長,又不能輕易亂了方寸,不過強忍著罷了。

  她咬著唇,忽然輕聲道:「我再去高氏山找找!」

  說罷她轉身就走,褚磊急忙攔住:「你不要衝動!去了也沒用,如今情況撲朔迷離,不可再涉險!」

  「說不定他們還在高氏山的某個角落裡等我們去找呢!」

  璿璣一想到玲瓏和鐘敏言他們幾個衣衫襤褸,興許還受了重傷,生命垂危地等著他們,心中就好像有一把刀在狠狠切割。其實她也明白,再去也是枉然,那天她和禹司鳳早已把整個高氏山從頭到尾翻了個遍。但她心底終究還是存著希望的,只盼在某個沒人發現的山洞裡,還留有他們的痕跡。

  褚磊歎道:「隔了這麼久,天大的傷也好了。你不要擅自行動!」

  他倆的爭執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副宮主正在和禹司鳳說參加簪花大會的事宜,只回頭淡淡看了一眼璿璣,沒有說話。容穀主和東方清奇都紛紛來勸。

  「小璿璣,聽你爹爹的話。你這一去吉凶未蔔,難道叫你爹爹一下子丟掉兩個女兒?」

  東方清奇拍了拍她的肩膀,暗暗搖頭。

  容穀主沉聲道:「高氏山的妖孽已除,應當沒有危險。他們這會兒想必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這緊要關頭,莫要節外生枝。」

  璿璣怔怔地望著褚磊手裡的朱砂筆,半晌,忽然道:「為什麼你們都要裝作不知道定海鐵索的事情?那些妖……能把神器毀了,還帶著畢方鳥四處作亂……說不定就是他們把玲瓏給……」

  她不敢說出那個字,那樣會淩遲她的舌頭。

  眾人都是默然,東方清奇尷尬地咳了一聲,笑道:「小璿璣,這些事不是凡人能插手的……」

  話未說完,卻聽副宮主咯咯怪笑起來,嬌滴滴地說道:「島主謙虛了,修仙者怎麼也算不上凡人。褚小姐,不如我告訴你為什麼他們要裝作不知道,因為事情關係到五大派的根基……」

  「胡鬧!」容穀主驟然發怒,起身將袖子一拂,厲聲道,「還請副宮主不要擾亂人心,口下積德!」

  他這話可以說厲害至極,幾乎就指明了他在妖言惑眾,一時間眾人都無話可說,場內氣氛沉悶至極。璿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這當口適不適合再繼續問下去。

  副宮主被他這麼一嗆,倒也不惱,只拍手笑道:「容穀主說得有道理,本座不過是放屁而已,不值一聽,褚小姐就當什麼也沒聽見吧。」

  他嬉皮笑臉,毫無正經,惹得容穀主對他怒目而視,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哎呀,怎麼走了?莫非是被本座的屁給熏跑了?」

  那副宮主還在裝瘋賣癡,褚磊暗暗搖頭,東方清奇低聲勸他:「副宮主,言重了。」

  副宮主咯咯笑道:「言重的總是本座,以後乾脆捏緊鼻子做人,順便把屁眼也緊緊,該放屁就放,人家不高興,就趕緊縮回去嘍!」

  眾人見他身為天下大派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說話居然如此粗俗,不由得都無言以對。他一面笑,一面起身,把袖子一拂,學著容穀主的模樣,扭臉走了出去,一面又道:「司鳳呀,你留下陪他們吧,本座先走一步,省得留下來惹人討厭。」

  禹司鳳啼笑皆非,又不好接口,只得胡亂應一聲。

  東方清奇忍不住說道:「副宮主,得饒人處且饒人,您老何必說那麼多?」

  副宮主走到門口,還在笑:「本座說得多嗎?說得多好啊,說得多好,總比一聲不響做很多的人來得真小人一些。眼下這時候,還死守秘密,以為暗地裡就能解決一切,等真相大白的時候,那才叫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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