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仙俠 > 琉璃美人煞 | 上頁 下頁 |
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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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誰? 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問她。 要找六師兄,司鳳,若玉……還有那只強大的紫狐。 仿佛是本能地,她輕輕抬起右手,好像是要捉住什麼,所有的意識在一瞬間全部集中起來,穿過石壁,越過無數走廊,望見了青紗薄帳。帳裡的人突然受了驚嚇,猛然回頭,一雙慘綠的眸子正對上來。 她看到她了! 璿璣猛然一驚,睜開眼,還是那個山洞,對面一個鮫人,什麼也沒變。她捏緊了禹司鳳的劍,低聲道:「我……我知道他們在哪兒了!我要去救他們!」 說罷她輕輕躍上岸,將衣服上的水擰乾,轉身就走。亭奴忽然輕聲道:「帶著我一起,好嗎?」 璿璣呆了一下,下意識地朝他下半身的魚尾看過去,磕磕巴巴地說道:「帶你是沒問題,可是你……」能走路嗎?難道要她背著抱著?呃,鮫人大概是沒什麼性別吧,可他看上去到底是個男人…… 亭奴微微一笑,指著她身後的角落,道:「雖然還不能站立行走,但我自有辦法。」 璿璣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卻見那裡置著一副鐵輪椅,方才還真沒注意。她趕緊把輪椅推到潭邊,將亭奴一拽,他輕飄飄地坐在了輪椅上。 璿璣脫下身上的嫁衣,給他套上,所喜那嫁衣十分寬大,他穿著倒也合身,連魚尾都能蓋住。 「我們走吧。」亭奴抬頭對她微微一笑,紅衣烏髮,當真是個妖精。 「你若是要救你的朋友,就得先找到紫狐的真身。不然一切招數仙法對她來說都沒用。」 亭奴轉動著輪椅,居然還蠻快的,能和璿璣跑個並肩。 璿璣想起剛才在大殿上,她的劍怎麼也刺不中紫狐,她簡直像一團煙霧做的,飄忽不定。 「那,真身在哪裡?」 亭奴想了想:「紫狐一向狡詐,對真身極為寶貝。她一定不會放在尋常的地方。我們去天極閣找找,十有八九是在那裡。」 那天極閣又是什麼地方?璿璣無奈地看著他,妖怪的巢穴,還真是亂七八糟。 「天極閣是安置定海鐵索的地方。」他指著頭上,「在最上層。」 璿璣很想問問定海鐵索又是什麼東西,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聞所未聞。不過這會兒也實在不是聊天的時機,乾脆閉緊嘴巴,專心往前跑。 這個山洞並不大,很快就跑到了頭,回到了密道的另一端。亭奴在黑暗中似乎根本不用點燈就能看清,他指著左上方的燭臺說道:「點亮這個,有捷徑可以去天極閣。」 璿璣依言用火石點亮上面的油燈,果然右邊又裂開一道縫,陰風呼嘯,裡面竟好似一個巨大的空間。 她推著亭奴進去,卻見裡面幽幽兩排燭火,一直往頭頂延伸出去,腳下只有一條三尺來寬的道路,還是凹凸不平的臺階。臺階下面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想必是被挖空的山的內部,也不知有多深,要是掉下去可就死定了。 亭奴的輪椅沒辦法上臺階,璿璣只得把他背起來,另一手提著輪椅,飛速往上攀爬。周圍有一陣陣陰風吹過來,冰冷冰冷的,似乎還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令人毛骨悚然。 背上的鮫人輕輕靠著她的後頸,頭髮還濕漉漉的,帶著一絲涼意。 良久,他忽然說道:「紫雲盔,黃金甲,天池裡的那個鮫人……你還記得嗎?」 璿璣正跑得滿身大汗,搖頭喘息:「沒聽過,什麼盔甲?天池不是天上的嗎?」 亭奴不由得默然。唉呀,她居然全忘了,都忘了,無論是傷心的,還是憤慨的,抑或者是溫馨的,通通都忘記了,忘得一乾二淨。 「沒什麼,其實……忘了也好。」他淡淡地說著。 璿璣沉默半晌,忽然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可是……我好像覺得很久以前就認識你,你讓我覺得很熟悉很親切。」 亭奴沒有說話。 禹司鳳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如今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被紫狐壓在身下。她自有一種媚術,令人燥熱難耐,恨不得連皮帶肉都脫了,與她一親芳澤。 他咬牙苦苦忍耐,卻覺她的手柔若無骨,慢慢地解開衣帶,在他胸前輕輕一吻。 罷了,當真是要毀在她手裡了。他渾身一顫,正要放棄掙扎,忽聽睡在外面的鐘敏言叫道:「死狐狸!不知廉恥!練這種下流功夫!就算成了也叫你身上爛出膿水,永遠成不了仙!」 禹司鳳心中一緊,頓時又清明了幾分,繼續苦苦支撐,不為她的媚術所惑。 那紫狐卻哧哧笑道:「大男人卻來張口罵我小女子,好聽得緊呢!誰告訴你我要成仙?」 鐘敏言本來就是要罵她來拖延時間,見她居然搭腔,心中狂喜,當即又罵道:「罵得就是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妖怪!誰管你成不成仙!我只知道你練這種功夫,以後一定不得好死,死了下拔舌地獄永不超生……」 他正罵到興頭上,還沒說完,忽覺下巴一緊,被那紫狐捏住了。她眯著眼睛湊上來,燭火明滅間,那瞳仁是野獸一般的慘綠。鐘敏言心中一凜,肚子裡的一串罵人話都不知跑哪裡去了。 「拔舌地獄……你以為人世間就不是地獄?」她惡狠狠地說著,「你閉嘴,否則我便破了戒律,立時將你殺了!」 鐘敏言幾乎要氣炸了肺,無奈他此時功力放不出來,等於是個待宰的羔羊,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紫狐放開他,正要翻身進去,忽然背後一寒,一種極可怕的感覺攫住了她。 有人在看她! 她猛然回頭,卻見一道銀光忽閃而過,眨眼就沒了蹤影。 幻覺?還是真實? 紫狐心中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的真身與那東西放在一處,倘若被別人發覺,那便是一切都沒意義了。可是,人都被她擄來了,還有誰在?他們有後援?還是…… 那個小姑娘! 她在心中恨了一聲,當初果然不該將她放走! 鐘敏言見她起身便走,似是有什麼急事,張口想再說兩句話氣她,轉念一想她要是留下壞處更多,便咬緊了嘴唇,等她閃身出了房間,才勉強坐起來,揭開青紗,只見若玉和禹司鳳還好端端地躺在裡面,只是禹司鳳的外衣被解開,露出裡面白色的中衣,想必那事還是沒成的。 他松了一口氣,歎道:「還好……那狐狸突然走了。兄弟們,咱們也趕緊走吧!」 所謂的天極閣不過是一個小閣樓,建在殿頂,璿璣一路背著亭奴跑來,撞開門便已是筋疲力盡了,乾脆往地上一躺,艱難地說道:「亭……亭奴,你看看……真身在不在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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